“啊，謝謝，謝謝！”目的達成，特德的臉笑開了花，胖臉上的麻子看上去随時有綻開的可能，他更加起勁兒地恭維起神來。

神可沒興趣聽那些空話，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各桌人閑聊的内容上，他沒有忘記自己在尋找什麼，隻要有一絲希望，就要前往探尋，四年來，他一直是這麼做的。

特德對于面前部長的走神也有些悻悻然，他翻了半個白眼準備離開。

“砰！”木桌被人猛撞一下，女孩跪在桌腿邊嘤嘤抽泣起來。

“小畜生！讨飯别來向我讨！老闆，你怎麼管的事？！”鄰桌的客人罵罵咧咧地叫道。

“……”神默不作聲地盯着被紅酒潑濕的衣服，特德被吓住了，他急忙去看那個撞翻酒杯的罪魁禍首。

“雪！你瞧瞧你都幹了什麼？！”

女孩吓得一哆嗦，她連站都站不起來了。特德急忙給兩邊都賠禮道歉，他狠狠地命令雪給他們磕頭。推他的客人厭惡地唾了一口，倒是神沒說什麼，繼續喝自己的酒吃自己的點心。

“我叫你在廚房裡幹活的，你跑出來幹嘛，啊！？你想死啊？？”

“對不起，5——對不起！”她邊哭邊拉住特德的衣服，“特德伯伯，你行行好救救哥哥吧！哥哥他病了，求你給我一些錢讓我去買藥……55……雪兒不能失去哥哥啊！特德伯伯，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不會讓哥哥離開我的，5~~~”

“那個兔崽子命硬，自己能挺過來的！你給我回廚房去，别在這裡打擾貴客的心情！！”特德氣急敗壞地一腳把她踹開說。

“當啷！”神手上的銀叉子掉進盤子裡。

“……這些點心，是誰做的……？”他頹然地倒在椅子上茫茫然地問，“為什麼……為什麼是這個味道！”

那是他在那兩百年的歲月中最熟悉的味道，每天都能嘗到的味道。

特德顯然誤解了神的語氣：“是這個小崽子做的，我好心讓她去廚房做幫工，還讓人教她制作點心的方法，她卻盡給我添亂！她做的不和您胃口？我一定教訓她！”他說着又給了雪一腳，女孩大哭。

神這才把注意力完全放到桌下的女孩身上。

她有一副天使般的容顔，金色的短發，紮着紅色的雙耳小發帶，臉上雖然有些髒兮兮的，但仍可以看出灰塵和油污後面細嫩的肌膚，她有一雙漂亮的睫毛長長的眼睛，瞳孔，是深潭般的翠綠色……

她穿着普通酒吧裡侍女的制服，隻是多在腰間圍了一塊白裙，這應該是廚房工作的需要，神可以看見她手上腳上以前遭受鞭打後留下的傷痕，他不知不覺站了起來。

“她是誰……？”

“哦，她叫雪，是酒鬼帆的女兒，現在已經是我的财産了——她父親把她和她哥哥交給我抵債，我看這小鬼長得還不錯才留着她，至于她哥哥影，實在是個包袱，脾氣死臭，還老是生病，幹不了多少活兒，我是看在雪的份上才勉強留下他的。”特德輕描淡寫地解釋道。

“5……叔叔，求求你施舍我一點錢讓我救哥哥，5……”雪一邊哭一邊懇求神。

“……”神開始後退。

“你還要煩冷月閣下？！”特德給了她一巴掌，“小心我把你哥哥丢到海裡去！”

“……我沒事，我不介意……”神艱難地後退着說，“不用怪她……我告辭了，老闆，酒錢我會派人給你送來……别折磨——不，沒什麼……沒什麼……”

他一直這樣神經質地退出酒店，閃身消失在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