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也說不清三天來自己偷偷哭了多少次,從一開始的那個晚上起那男人就策劃好了要用藥控制他的計劃,那個藥成瘾,一旦服用,就極難戒掉,他以前聽師父說過有這類□□的存在,師父說戒掉藥瘾的唯一辦法是意志力,隻有忍耐,相信自己能成功,但那過程是極其痛苦的。開陽已經無能為力了,他現在哪有一點意志力?能勉強保持着平常的生活就已經是極限。那個男人每晚會來給他喂藥,如果不吃的話就會痛苦萬分,可是吃了還想吃,對藥的依賴性也越來越大,明知道是惡性循環,仍不得不妥協。
約定的日子是今天,正午12點。
“冷月叔叔,今天陪我去城東找找線索可以嗎……?”冷月正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地刻着木雕,開陽就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問他,他的表情躲躲閃閃的。
“呃?那當然可以~”他放下小刀笑着回答。
晞日不知為什麼也知道了這件事,他執意要跟他們一起去,漸近中午時分,三人已經走到了教堂門口。
“我們也試試神明吧?說不定索爾神還會幫你找到出去的路不是嗎?”冷月開朗地提議,這正符合開陽的意思。
“嗯……好的……”
“我也沒意見。”晞日跟着走進教堂。
這裡布置的還真像普隆德拉聖堂的天空之館,空曠,沒有任何閑雜人等,雷神索爾的貼金神像威嚴地立在祭台當中,大廳中彌漫着莊嚴肅穆的氣氛。
“——開陽?”冷月覺得男孩的神情不太對勁,晞日也許是更早發現的。“别哭。”他安慰他道,“隻要你相信自己,總能回去的。”
“嗯……55——”他還是莫名其妙地抽泣起來。
突然從暗處沖下來的人一下閃到冷月旁邊,三秒鐘之内把他捆得結結實實。
“哎呀!”冷月大驚失色地叫了一聲。
晞日呆住了:“城、城主大人!”
飛影站在冷月身後,面無表情地盯着近侍。
“你、你幹什麼你~?”
“别吵!你得老老實實地呆回牢房去。”
“城主大人,您為什麼要這樣做?!您怎麼會……怎麼會是……”晞日結結巴巴地問,飛影拎着冷月轉身往裡走。“海音團?你是說我為什麼會是它的成員?你沒必要知道,近侍。”
“可是您還允許我幫助開陽!”
“我這次也沒沖着他來,我隻負責把冷月抓回去而已。”
“呃!不會吧?我不是很想回去啦~~”冷月苦惱地叫道,晞日咬牙要去把他救回來,但開陽先跑上去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
“開陽!?”晞日驚訝地停下腳步。
“……對不起!對不起!”他低着頭痛苦地說,“是我的錯,但是我,我沒有辦法……不要去救冷月叔叔,晞日哥哥,不要救!”他一直緩緩地後退,沿着飛影的足迹退向後方,淚水沿途灑在光潔的地磚上。
“好孩子,你幹得很不錯。”那個男人從神像背後走出來,冷笑一聲說。
他看上去像是一座精緻的雪的雕塑,雪白的長袍,銀色的發絲,皮膚很白,瞳孔也是接近白色的淡青,佩着水紋之劍,鎮靜地看着衆人。
“呵,我就是海音團的首領·冰暴。”
“什麼?你是——?!”晞日睜圓了眼睛。
開陽和飛影他們一起退到冰暴身邊,他拎着捆住冷月的繩索,對晞日發出一聲嗤笑,青年還愣在原地,久久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冷月誇張地看看開陽,轉而生氣地瞪着冰暴:
“喂喂~你到底對開陽做了什麼??”
“你們該感謝我,他能夠控制自己不想當時的事全靠我的幫忙。”冰暴冷淡地說,他低頭盯着開陽,男孩正在瑟瑟發抖,冰暴伸手托起他的下巴,開陽的臉上滿是淚水。
“乖,喝吧……這是給你的獎勵。”
“啊……啊……”
“開陽!!”晞日和冷月異口同聲地大喊道。
他渾身酥軟地癱在地上,半睜着眼睛,好像進入了某種夢境一般的世界,視線不知道在哪裡遊移不定,臉上挂着古怪的滿足的笑容,冰暴怪笑着把一些藥水倒在旁邊腳下的地磚上,他馬上湊過去拼命舔着地,沒有一絲尊嚴。
“開陽!你聽得見我說話嗎開陽?!控制住自己!用你的意志控制啊!!”晞日臉色蒼白地跑向他,但艾斯恩突然從後面用鞭子纏住了他的胳膊,晞日被硬生生拽住了。冰暴不屑地看了看迷迷瞪瞪躺在地上的開陽:“他早就沒有自尊了,我的部下好好伺候了他,知道麼?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裡……把活人一個個玩成死的……隻能看見血……身上堆着砍下來的肉塊……讓人在自己面前痛苦地尖叫,七孔流血……腦漿……你覺得這個年紀的小鬼會有那麼堅強嗎——?”
晞日無力地跪倒在地。
“你這個混蛋!你虐待小孩子!!我跟你拼了!”冷月火冒三丈地飛起一腳,但冰暴躲開了,飛影馬上按住他。“放開我!!可惡~~~”他狂怒地掙紮着。
飛影二話不說把一包藥粉倒進他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