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咳……！！”他蜷縮着一邊咳嗽一邊顫抖，路西斐爾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的衣衫已經到處破破爛爛，銀發間滿是塵土和沙礫，他不顧形象殘忍地一腳踩在神身上。

“你也讓我說幾句啊？”他譏諷地說，“你至少要留點時間讓我對你的計謀表示佩服啊？從你故意違反規則開始你就算好了要假裝被逼到走投無路來給我個驚喜了？怎麼？你以為隻有你會玩反敗為勝的招？？”

神已經連看着他的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現在能做到的隻有努力支撐着不要失去意識，他喘不過氣，剛才第二下對着胸口的重擊使他呼吸困難。路西斐爾拎起他推到樹下，強迫他背靠着樹面對自己。

“‘逆推’的滋味好受嗎？對于上一次我自己受到的傷害力，以我喊出的數字作為倍數反彈給我接觸到的人，不僅如此，這個疊加過倍數的力量所需要的負擔也一并由對方的身體承擔。一次接下自己20倍力量的傷害和20倍的疲勞，我不信你能撐住！”

神僅剩的一點兒意識思考着他的話，他虛弱地嗤笑了一聲：“……那又怎樣……我現在的狀态……20倍力量也到不了原本的水平，那點負擔……我的身體命硬得很……”

“……”

“少唬人了……這種高威脅的能力限制條件肯定很苛刻……你必須先挨我的打才能反彈我的攻擊，還必須碰到我，而且倍數也肯定有極限……應該不可能超過我身體承受能力……也許還有攻擊方式的限制……這個世界的血族和人類并沒有根本上的統治關系，所以按照法則，你用我的力量打擊我是絕對不可能緻死的……”

神斷斷續續的嘲笑反倒讓路西斐爾恢複了理智，他整理了一下儀容，看着神的眼神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渴望：“你在還是人類的時候就有這樣精确的洞察力，如果成為血族，那份能力肯定超乎想象。我非得到你不可。”

刺客用發抖的手頂住吸血鬼的肩膀和脖子，不準他繼續靠近自己，他的身體現在已經做不到更多了。路西斐爾用力抓住他卡着自己脖子的手，刺客的體溫比他高出許多，他又發燒了，兩人繼續這樣僵持着，誰也不讓誰動一下。

“你這樣垂死掙紮又能堅持多久呢？”

“我不那麼覺得……”神依然沒放棄，隻要意識還沒中斷就能思考扭轉局面的方法，他現在正在這麼做。多僵持一會兒就能多積存一點體力，不管怎樣必須先解決現在這個危機，吸血鬼的牙離自己太近了，最少也要先讓他滾開，但神的眼前模糊到他抓不住路西斐爾的空隙。

“我不明白，我又不是想殺了你，而是想給你更高的地位和更好的生活，你就那麼難以接受？”

“……變成吸血鬼隻會降低我的身份，你這無知的東西。”

路西斐爾狠狠地給了神一耳光，他讨厭他的出言不遜，如果眼前這個幾乎是半昏迷狀态的人不是那麼珍貴的存在，他肯定更願意讓他先吃足苦頭，徹底磨平他的傲氣，然後關在家裡當儲備糧，從剛才起他就發現他血液的特别味道，那可是對所有血族都像高級滋補品一樣的血型。不過這也是他很想轉變刺客的原因，因為之前出現過的稀有種一般都被吸幹血緻死，路西斐爾很想知道這樣的人類如果變成血族會是什麼程度。

“等你被轉變後，在我面前你會連嘴都不能硬的。”他往前壓迫了神幾分，神的力氣已經越來越小了。

“就算真的讓你得逞了，我也絕不會乖乖聽命于你。”神的腦袋現在正在告訴他看來無法挽救目前的情況，他隻能認清現狀然後思考以後的路，“我們一定會以原來的樣子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至少1000年内你是肯定不能反抗我的話的。”

“别傻了，難道我不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偷襲你麼？我有自信能抵抗掉你們所謂的純血的控制力。”

呼吸變得越來越辛苦，神明白這回合自己要輸了，他艱難地側過頭看着樹林外，但已經無法看見冰在哪裡，樹木擋住了她，而波光粼粼的湖面在樹幹的間隙中顯得十分晃眼。神不擔心冰會被繼續利用，隻要他不說解除的口令，冰就不會醒，但他可不希望自己死了結果害得冰永遠睡下去，這等于跟着陪葬了，他對造成這種結果的始作俑者，面前的吸血鬼感到了更深刻的憎惡。

這種憎惡是久違了的少年時代的感情，也是自己最習慣最享受的感情，刺客不由得樂了，這最後僅剩的情感很确定地告訴自己，哪怕是作為吸血鬼重生，對于路西斐爾·德拉庫拉和整個血族的憎恨也必定會保留下來，超越一切這世界的狗屁種族理論，這世界禁涸不了他的意志。

路西斐爾覺得他的目标已經瘋了，他竟然在毛骨悚然地輕笑，他松開了抵住自己肩膀的手，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揮拳砸向了自己的嘴。

當血族當家捂着滿是鮮血的臉，吐掉幾顆被打斷的牙齒從地上坐起來想狠狠還擊的時候，他看見樹下的那個男人拳頭上還帶着血迹，嘴角挂着解恨的笑容側躺在地上已經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