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那家夥把你的力量搶走的夠多的。”神背起晞日，“你回去至少得休息個把星期。”

“師父……讓您背我，真是不好意思……”他臉有些紅。

“呵，沒事。我現在精力充沛着呢。”神輕松地說。

“那真的是師父您曾經的同僚嗎？”

“沒錯，當初和我地位相平的另一大幹部，飛影挑出來的另一種‘人才’，魔就是特好面子也特記仇，當年，就是他帶手下鏟平了整個斐揚村，還老是來算計我和你師娘還有幻，不過最終結果反而幫了我，真是太弱了……”

“對了，師父……”晞日猶豫地開了口。

“什麼事？”

“我……做了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可怕的事？這些神器，是我……？”

神停了幾秒鐘，又繼續趕路：“你有心理準備麼？”

“……有了。”他咬着牙。

“我想想，其實麼你就是不小心被個叫魔的亡靈附身，然後幹掉了你兩個親戚把你們家那《靈魂法典》搶了出來；偷走了聖堂裡供奉的聖錘?十字星；攪了鐵匠工會的武器庫拿走了智天使之斧；在騎士團聖殿把孤星那家夥整成重傷奪走聖劍?混沌；往你幻櫻阿姨家裡扔了那種吸入過多就可能會導緻腦細胞被惡性破壞的迷香背着熾天使之弓跑掉；然後在沙漠裡對你師父塗毒又毀我解藥，拿了你師娘的聖杖?英靈丢下我走了。接下來你把你師父我整得七零八落的就是了——你大概就幹了這些喽。”神用了調侃的語氣，但他還是感到了背上晞日的顫抖。

“我、我做了這些事……師父，您當時真的應該殺了我！”晞日的淚水落在神制服上，他止不住那些冰涼的液體。

“嗯？那個時候麼？……我怎麼下得了手啊！我是去救你的，怎麼會殺你呢？”

“我犯了多大的罪……我有什麼臉去見家人，去見孤星叔叔和幻櫻阿姨？！我還活着幹什麼！！”

神猛地停下腳步，把晞日扔在沙丘上，他冷漠地盯着他。

“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應該死了千遍萬遍了？！工會裡那些老一輩的會員們也是不是應該全都去死？！我們全都犯下過無可彌補的大錯，但這可以成為我們輕生的理由麼？退一步說，就算以前是自己主動去犯的，難道真心悔過已經嫌晚了麼？犯下罪的人是可以得到原諒的！我們不能以一個人的錯誤來全盤否定他的價值！！”

“……”晞日低下頭，他拭去了淚水，“您說的對，我……還是要活下去，為了彌補我的過錯，活下去。”

“唉……”神拍拍晞日的肩，“何況，沒人會責怪你，那不是你的錯——我現在終于明白你那叔叔為什麼喜歡說那三個字了，我很想對你說呢……”

“什麼？”他疑惑地問。

“笨徒弟。”神對天翻了個白眼，盯着他的臉一字一頓地說。

————————————

“會長大人，我的任務完成了。”神回身鎖上會長室大門，把晞日放下來，看着辦公桌旁的夾和那個黑發的女人，“以及，晞日的任務也完成了。”

“嗯……”晞日跪坐在地上，“紅小姐，抱歉拖了這麼久才完成你的委托。”他把那個灰白的匣子放在面前。

紅走過來拿起封印之匣，她臉上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紅笑笑，伸手揭開那張黃色的紙片，打開了匣子。

夾有些吃驚：“紅小姐，你好像說過千萬不能揭開那封印的。”

“封印已經打開過了，這個匣子也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紅笑笑，把那個玻璃瓶放在手心，“哦？這個又是誰做的？”

神撣撣衣服上遍布的灰塵：“我幹的。這匣子裡的東西害人不淺——難道這個封印做的不好麼？我對這種東西缺根筋來着。”

紅盯着瓶塞上細細的“?”金色符号，又看看還顯得有點灰頭土臉的神，突然恭敬地跪在他面前。“感謝您，天空的守護者。”她輕聲說。

“你認出我了？”神一怔，轉而露出了一絲奸笑。

“晞日，你看上去搞得很慘嘛！你的同僚都在擔心你，看來我得去給他們報個信，說你平安無事了。”夾看看因為站不穩所以還是選擇坐在地上的晞日說。

“既然夾你要找一堆認識我的人來，我看我不得不逃跑了，省得又弄得我像魂魄顯靈一樣的。”神笑。

“師父，您要回去了？”晞日不舍地看着神，“您不留下來看看前輩們嗎？”

神盯着會長室的大門：“這可不行，不讓他們發現我的存在，隻能默默地看着，呵，我會傷心的……”

“大人！您！”

“師父！”

晞日和夾幾乎同時盯住他的臉叫道，從神嘴角流下來的，那不是血麼？！

“呃，我都沒有感覺。”他擦了一下血液，看着手背上的紫紅色無奈地說，“雖然我是死不掉，不過這毒可是一直留在我身體裡的，我好像還沒喝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