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竭力奔跑向工會的方向,他由衷地感到了恐懼,僥幸沒死隻是因為對方的狀态也很差,但是那個招式不是夾能夠使用出來的,時雨甚至沒敢殺掉他,生怕還有什麼閃失死的是自己,他拼命地往回跑,他必須通知自己這邊的人對這事提高警惕。
工會高層站住了,因為那個紅發的刺客截住了他的去路,就站在不遠處淺笑着注視着他。
“你應該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吧?”
時雨驚恐地打量着他,再回頭,遠處那個橙發的青年也在默然地望向這邊。
“……不可能……既然他是……那你又是誰!”他難以置信地大叫道。
夾輕蔑地笑了,他一步步走向時雨,從衣服裡抽出一張紙放在他面前。
“還想回去報信嗎?你是最後一個了。”
時雨瞬間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和面前刺客不露痕迹的殘忍手段。但是,他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這種行為也是隻有他讨厭的那個會長通常會使用的。
“……你和他……”
夾握住拳刃,淡漠地笑:“我是王國刺客工會的會長,怎麼,你不信麼?”
時雨想退,但是已經太晚了。
對面的刺客以同樣的姿勢擡起手,冷笑。
“音速投擲!!”
夾把視線放遠,他能清楚地看見神憎恨到極點的眼神,兩人對望着誰也不說話,神的血接連不斷地滴在沙漠中,滲入沙礫間。
他還是保持着那個表情,夾笑着轉身離開了現場。
神往前跨了半步,精疲力盡地昏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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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艱難地推開遺迹中一間石屋的門,回過身,重新抵住門,他靠着石門虛弱地喘起氣來。
他休息了好一會兒,還是堅持着扶着牆站起來,拿出屋角隐藏的藥箱,像這樣的房子在遺迹内散布着好幾個,當然是他和他的兄弟們才知道的地方。
就在工會本部區域内根本不可能有時間養傷,幸虧這裡有自己以前放着的相當好的傷藥,神用嘴咬着繃帶,綁緊手臂的傷口,藥滲入傷處的劇痛讓他皺緊了眉頭,他的手抖得連把繃帶打個結都難以辦到。
神拿起箱子裡的藥瓶,矛盾地盯着它。裡面是某種麻醉藥,對消除疼痛很管用,如果把痛覺抹消的話,就可以不管這個身體傷成怎樣都能再戰鬥下去,反正他以前就曾經這麼鍛煉武藝。但是麻痹痛覺的話,相當于自己舍棄了戰鬥中相當重要的一部分感覺,這個身體沒有那麼好的反應,有很多時候完全是感受到被砍中的疼痛才會條件反射地閃開,神冷靜地假設和自己的身體戰鬥,要是感覺不到痛,就不知道身體何時是極限,按耐力來看,最後基本肯定是自己先倒下。
他還是放下了藥瓶。
神閉上眼睛稍微休息了半小時,他換下早已沾滿血殘破不堪的制服,從屋裡取出新的換上,擦去身上的血污,理好頭發。
他扯出一件鬥篷罩住自己,打開了屋裡的暗門。
門通向刺客工會本部内核心區域的某個房間,離開會長室不遠,這條通道的發現,神對任何人都沒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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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不多該來了,事情不久就會有結果,你馬上就會自由了。”夾看着鐘點對冰說。
“我求你們不要打……”
“不可能的。”夾平靜地看着冰,“我會拿出全力對付他,對待戰鬥,我們都是認真的。”
他走出房間,消失在會長室的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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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用鬥篷遮住頭發,低着頭警慎地走在工會裡,反正刺客工會性格古怪習慣獨特的人也多,沒人會特别在意自己。
“前面的中層,把臉露出來。”
雖然低着頭看不見對方的臉,但是神明白話是在命令自己,他站住,微微向對面的高層行了禮:“大人,我剛受了點傷,不希望刺激到别人。”
早在聽見聲音的時候神就了解到他遇見了誰,其實這個人是他最想遇見又最不想遇見的,真碰到了,還是覺得别碰到的好。
“會長大人下過指令,近期為了防止有叛變者潛入,所有會員必須以真面目示人,我命令你把鬥篷除掉。”
聽見晞日不留情面又不失禮貌的話,神頭痛起來,糊弄他這件事,比較難辦而且不太想做,現在心情很不好,所以為了能控制住,神衷心希望晞日别逼得太過分。
“聽見了沒有?”
“……”
“不要以為裝個聲音就能瞞過我,那麼多年了,夾。你真的完全沒有悔改的意思,我不會再放過你了。”
神的鬥篷在下一刻被扯飛到空中。
“如果你要做師父的敵人,你就是我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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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刃刀鋒的寒光讓神幾乎不能控制住情緒,他詭異地輕笑起來,低着頭,後退。
“每個人……每個人都要我死……連你也……”
晞日忽然感到了不安,他曾經部下的身上開始散發出不祥的感覺,根本不像是他的既陌生又熟悉的壓迫感。
“真是……失望……你直到現在都搞不清楚狀況……”
膨脹到極限的緊張感突然爆炸,一聲清晰的響聲,晞日左手的拳刃斷成兩截,神在他身後回頭,以幾乎不可能的速度折返,再次直取他右手。
晞日愣了一瞬,立即丢下了左手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