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高興?冷月,到現在為止,你的眼睛從沒笑過。”旋一字一頓地說,“你就别在大家面前強顔歡笑了。”
“你們到底要我怎麼樣……别把氣氛搞成這樣,各位。”他啞着嗓子說,“希望你們别讓我想起那些……你們說的對,我無法強迫自己像以前那樣了。”
神說完這些,轉身,慢慢地向門口走去。
“……對不起……我制止不了自己……”他的腳步開始不穩,“無論如何……我也承受不住……對不起……”
神情緒混亂地狠狠沖石壁一拳,堅硬的石牆上竟立刻出現條條的裂痕和他拳擊中處一個淺淺的坑洞,這一擊過後,他暈倒在地。
“冷月?!”
“冷月!”
“喂!!”
大家紛紛跑過去,皓月拉起他,抓狂地大叫,“喂冷月!什麼啊!你沒恢複你早說啊!!”神被他搖啊搖的強行弄醒,他微微睜開眼,然後把頭扭到一邊,不說話。“冷月你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倒是說啊!”同僚們着急地問。“她……”神隻吐出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皓月一句話把事情解釋清楚。
“就算失去了夢雨,你也不該消沉成這樣啊!!”
“……我做不到,要我快樂,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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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每一天,王國刺客工會本部培訓部高層冷月的日子都在無快樂中度過,似乎什麼刺激都對他無效,皓月帶着冰星去見他的時候,他竟然沒露出多少驚訝的神情,好像老人一樣平和地面對了這一切,雖然他事後有安慰皓月說自己在這件事上還是很受打擊的,但他沒表情的表情也足足讓皓月抓狂長達一小時之久,搞得冰星一頭霧水。
神平均半年才回去見一次故人,像幻、像恒、像惜霖,大概也隻有那一天,他才會露出溫暖的笑容,即使那不是發自内心的,但他還是會盡量在他們面前表現得高興一些,他給惜霖帶有趣的禮物,也逗幻家那個剛剛會講話的小女孩趁月玩,但是他一直是落寞的,他自動把自己與外面的一切情感隔離開。
不回吉芬的日子,他幾乎沒有空閑。神幫助所有同僚,從早忙到晚,甚至沒有休息的時間。他迎來,又送走一批又一批的新會員,看着他們由空有一腔熱血的傻孩子成長為機智冷靜,熱愛工會的稱職刺客。難得的沒事的時間,他有時跑去金字塔頂,那個從很久以前起就承載了他大多數思考時間的地點,現在那裡卻成為他努力清空腦中所有思想的場所。神做任務時經過無數的地方,他發現在盧恩王國裡,到處都有他和冰一起的回憶,每每看見那些樹、街道、房屋,他都痛苦得不能自己。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日曆一頁頁地往下翻,樹葉生了又落,落了又生。什麼時候趁月的生日蛋糕上已經插了七根蠟燭;什麼時候愛丁從朱諾歸來,用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神盯着自己;什麼時候凄慘冰星長成英俊的少年,在皓月的逼迫下開始直呼師父和自己的名字……七年,他要等待的那個人,依然音訊全無。
漫長的守候幾乎把神心底的希望消磨得一幹二淨,他開始越來越頻繁地陷入恍惚,無預兆地失常,當這些情況開始頻頻出現于他執行任務的時刻時,神開始不斷地失誤。這更加打擊了他原本就不能再承受打擊的心靈,雖然大家都知道他的苦楚,沒有人來責怪他,他的情況還是在不斷惡化。皓月氣不過而狠揍神的時候,他根本不還手也不抵抗,任憑他一邊怒罵自己一邊把自己打來打去,直到皓月受不了再次憤然離開時,神才會擦擦嘴角的血迹,露出悲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