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面房間的床上去躺下。”

他拉開椅子轉身走掉了。

晞日看得目瞪口呆。

“紫、紫邪大人……師父他……？”

“他沒有醒，完全沒有！”高層幹部驚訝地目送他走進休息室，“這個狀态近似于被催眠的狀态，隻有當叫他名字的時候才能意識到是對自己說話，并且完全接受接下來的全部指令……當大人還小的時候，為了讓他接受工會生活我們研究部門曾有過一段時間每天給他強行灌輸刺客的思想，用這種催眠加心理暗示的方式……現在他的表現跟那時候一樣！”

“……！？”晞日呆住了，“紫邪大人，您怎麼知道……”

“那時候我也是研究部門的總負責人，是我們造成了惡果，當時對大人過度的心理暗示曾讓他幾乎忘記了所有基本生活的行為，并給他的記憶造成了永久損傷，大人他現在都記不起多少10歲以前的事，我的部下們嫉妒大人的才能，私底下暗示了他很多過激的思想，使得他的性格被惡劣地扭曲成嗜血、嗜殺的樣子，他不像你是這樣和緩地接受指導轉變觀念，他的一切基本是非觀都是我們強加的，即使是現在，他肯定也會有爆發那些暗示結果，殘殺目标的時候……大人知道整個工會對他的無情，但他依然……他的植物學基礎是我每天半夜指導的，我實在看不下去他所遭受的一切，才教他用藥物拯救自己的方法。”

“他辨别藥物的習慣到現在還是改不掉，也說明了那時的暗示依然在生效，我們為了讓他不抵抗，曾暗示過他凡是遞到面前的藥都必須吃下去，不管那藥有多毒……所以他的第一反應總是嘗。這非常危險，他因為這個習慣出過很多事，現在也是……他吃了這個。”

紫邪從神分出來的沒有用的那堆雜草中拿起最上面的一根：“竟然連這個都有，這下麻煩可大了。”

“這是什麼？”晞日追問道。

“非常罕有的毒草，生長地到現在還不明，絕大多數的植物圖鑒上也找不到，我記得它的名字叫皮納斯，讓人夢遊的草，大人肯定不知道這個，不然他絕不會貿然去嘗它。”

“即使是咬到一點也會生效，這倒不是會傷身的草，但是它的效果實在麻煩，并且，似乎沒有徹底的解藥。如果睡着了就會開始做夢，并且永不終止，雖然在現實中看起來隻是普通的睡熟。在這個狀态下一旦被叫醒，就會變成夢遊的狀态，非常容易受他人擺布，除了知道自己叫什麼，其它的事全不記得。就像我剛才做的那樣，喊他名字，叫他幹什麼都可以。”

“那麼不能徹底叫醒他？”

“如果受到強烈刺激，是會醒的，而且後面就不會再出現夢遊的狀态了，”紫邪無奈地解釋道，“所以才說不傷身體。問題是醒了的後果。”

晞日茫然。

“強行喚醒的話，會讓大人把夢境和現實交換，也就是說，他會在現實中執行夢境中的生活……如果夢和現實區别不大還好，一旦他做的是非現實的夢，他醒來的時候就會同樣變得不正常。打個比方，如果在夢裡他不是王國刺客工會的會長，而是一條魚，你讓他醒過來後，他就不會把自己當人看。”

“天！那麼師父到底該怎麼辦？！”

“不知道，所以才說，沒有徹底的解藥啊！”紫邪不安地踱着步，“讓他平穩地清醒不難，但是一旦處置不好，大人醒過來以後會變成什麼都不知道。除非可以知道他在做什麼夢……如果跟現實不符的話，就必須要讓夢中的他認清自己到底是誰……啊！”他的話被新的情況打斷了，因為神又迷迷糊糊地走了出來，開始無目的性地前進，他急忙沖過去抓住會長的手，把他帶回辦公桌邊。

“對了，還有這個，因為是夢遊，所以不給他指令的話他會到處跑，相當麻煩。”

晞日牽住師父的手擡頭，他說不出話來，他的師父現在睡着了，也許永遠也不會醒，這怎麼可以呢？他的師父，他最尊敬最依賴的師父，現在就像個什麼都不懂，沒有主見的孩子一樣！

“總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大人帶到不容易受影響的地方去，以工會曆來的模式，被有野心的會員發現的話，大人很可能被利用而幹出無法挽回的事。”

“你說對了，好事的人就在外面，你卻沒發現，有失高層水準哦！”

子元推開虛掩的會長室大門，拖着兩具屍體進來，他回身關上門，把兩個會員的屍體丢到他們面前，笑。

“現在沒人知道了。”

“……有人偷聽？！”紫邪大驚。

“你們啊，都太關心會長大人了，這樣的失準行為如果被他知道，會被他取笑哦。”高層幹部收起他的拳刃，同樣走到辦公桌旁邊，他盯着表情迷蒙的會長，竟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好多年了，沒有見過大人這樣，當初在研究部門的時候，他總是這個狀态，我和你沒給他少施正向的心理暗示，把他的性格往回掰。”

“嗯，私底下做的。”紫邪也懷念地笑了。

“我聽到了大半，那麼，在事情傳出去前，有救大人的方法麼？”

“……大概吧，我想以那位大人在這方面的造詣，應該懂一些門道，而且，大人對他來說也是特殊的人……”

“那麼現在就行動，我去斐揚通知夫人和大人的朋友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