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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預兆切實的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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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樹果實真能管用麼?”奔來趕去的找人、做藥、客套感謝大半天,朱諾城一角高地的大宅裡,一群人圍着圓桌累得東倒西歪,這屋子桌旁的床上,吟遊詩人還是安靜地躺着沒有動靜。

對于冰依舊有點擔心的自問,其他人臉上也是不怎麼堅信的表情。星月把雙手肘撐在桌子上握着小小的十字架祈禱,幻幹脆懶懶地趴在桌上靠着他,孤星半睜着眼倒在椅子裡,神汗顔地掃視全屋,這裡好像隻有他完全沒事。

“要相信它。”刺客表情微妙地說,“你們給我敷了天地樹葉子後,弄得我現在精力多得沒處使。”他無聊地壓了壓指關節,親身體驗過療效後,對那個果實本體蘊含的治愈力神笃信不疑,這東西要是治不好邪恐怕整個彩虹大陸都找不到第二種藥了。

“真是這樣的話,你之前怎麼不快點趕上來啊……”孤星懶洋洋地抱怨道,“那些飛行魔書啊鐘怪啊真夠麻煩的。”

“……你們最好休息會,我出去釋放點精力啊。”神才不想坦白在鐘樓裡就是為了跟冰兩人世界才故意走那麼慢,他沒等其他人表态就閃出了房間。

青年站在高台邊上,俯視整個朱諾城,這座城屬于修發茲共和國,是它的首都。五百多年前迪安和他的戰友們在古城外奮鬥了那麼久,也終是沒有辦法阻止國土的喪失。天邊的那輪太陽已經沉入地平線以下,隻留下幾絲金紅色的晚霞·,他看不到綿延的大地,隻能見到這座浮島的邊緣與白雲交錯,那些峭壁的邊顯得飄忽不定。朱諾城内,高大的石制建築和雕像被遍布大街小巷的燈光照得通透,散出多重的陰影,城内發光的不是火把或是充能魔力礦石,而是賢者們召喚出的明亮的光球,他們把它放在玻璃罩子裡當做路燈。他看見一個小小的影子在下面的城中奔波,笑,那個也選了自己這條路的孩子,獨自探索清楚一個陌生地方的本領,對他們這種職業來說是無論如何也要早點學會的。

他回頭看着身後的民宅,幻着實一直記挂着她的故鄉斐揚村。神在那段時間頻繁地去斐揚村執行過任務,他見過那村莊和平的模樣,幻和星月現在借用的家,屋子的外貌相似,内部格局則完全是斐揚的清新風格,幻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始終在懷念過去吧。

青年輕推門走進房間的時候,其他人都睡了。

獵人蜷縮着靠着牧師,後者則一手撐着頭一手摟着伴侶,胸前的十字架靜靜地反射出窗外月亮的光輝;騎士把頭枕在手臂上,他還沒換下一身的铠甲,竟也能把這冰冷的金屬制品當枕頭睡着……巫師也把頭埋在臂彎裡,淡綠色的發絲垂在一邊,身上的巫師袍正好幫她擋住了夜裡濕寒的空氣;連獵鷹也把腦袋埋在翅膀底下,站在屋角的栖木上蓬松着羽毛溫暖地閉着眼睛。刺客沒發出一點聲音地走到窗邊詩人的床前,他還是沒有動過的迹象。

夜,很靜。青年坐在窗框上倚着窗棂,聽着遠處獵人種下的哀唱草凄婉的歌聲,今天是月圓之夜,哀唱草每月一次展露歌喉的日子,它們的嗓音輕而柔和,如同哼唱的歌聲中還伴随着它們搖動葉片發出的類似抽泣的聲音。

窗台下的小花園裡,還種着獵人和牧師這些年從全國各地尋來的珍奇花卉,青年看見兩三株曼特花,假山石縫裡一株含苞待放的西納雷花,這小花園裡甚至有一株傳說中的幻想花,白色的花瓣裡流動着藍色的螢火,它散出的星星點點的光的碎片随風飄散,童話書裡說這些光粒會把人的願望帶去諸神的樂園,讓他們知曉,而現在,這些碎片中的大部分隻是飄進窗子,在房間裡閃爍。

神閉上眼睛,房間裡五個人的呼吸聲清晰地傳入他耳中,他覺得這樣的安甯很好。

隻是一刹那的事,他感到床上的人動了一下。

青年一下睜開眼睛去盯着床,沒錯,床單的褶皺和剛才不太一樣,他看着那個幾個月沒吭聲過的詩人慢慢有了點動靜,他在自己的注視下側了側身子——現在他的臉正對着自己了,詩人迷迷糊糊地拉了拉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确實直挺挺地躺了三個月應該挺難受的?刺客無語地皺着眉繼續盯住詩人,他突然定了一下,用手再抓了抓被子,好像終于想起了自己之前應該在幹什麼,他的眼睛睜開了,懵懵地斜眼看着自己躺着的床,然後視線遊移着發現了就靠在旁邊窗框上的完好無損的刺客。

神挑起一邊的眉毛似笑非笑地盯着邪,他也一時愣了神,刺客看着他茫然地拉開被子跪坐在床上,面向自己歪着頭,難得遲鈍地想搞清楚現狀,他的眼中終于閃了一下光,緊接着氣勢逼人地刷地張開雙臂。

“——你給我等等别撲過來!!”

某人條件反射地對這個應付不來的損友狂吼道,他馬上就在自己失态的喊叫聲後聽見了房間裡椅子移動的聲音還有金屬撞地闆的聲音——可憐的騎士驚醒後起身幅度太大連人帶椅子向後仰倒,摔得暈頭轉向的……

“為什麼嘛~克魔人都是這麼表達親密關系的呀~~”

“我們感情沒那麼深!你抱他們去——冰不行啊!”

詩人醒後的時間理所當然失去了控制,高地上的大宅最終整晚都沒安靜下來過,小刺客翻窗回來的時候,衆人正被詩人的笑話逗得笑個不停,連以冷漠聞名全會的刺客會長都在用手撐着牆拼命忍着不要笑得太過火,小家夥見到這個陣勢人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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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邪……不要再說了,天都亮了……笑死我了啦……”幻上氣不接下氣地笑着,“我、我去做早飯先!”她剛要跑就被冰急迫地拉住:“我也去幫忙……!”兩個人手拉手一起迅速地跑出了衆人視線,罪魁禍首遺憾地撥了幾下弦。

“什麼啊~~我也沒讓你們笑,是你們自己忍耐力不夠的耶!”他抱着自己吃飯的家夥嘿嘿地笑,讓某刺客很是感慨之前竟然真的花大價錢找有名的工匠幫他修整好了這樂器。“三個多月沒聽見你的聲音,現在一下子這麼熱鬧,我們不習慣了啊!”孤星好不容易讓自己能發出正常的聲音,星月微笑着在一邊點頭。神十分佩服牧師一整晚都能保持習慣着的溫和微笑,不知何時自己的定力都淪落到連他都不如了——但那詩人時不時地就拿自己開涮,忍得住才怪嘛。

“我總覺得不救你比較好。”他望着什麼都沒有的白牆輕聲咕哝。

“哎喲~嘴上這麼倔,身體多老實啊~你這不是差點把命都交代了?”詩人笑眯眯地作柔弱的小女生狀挪過去貼着刺客的後背,讓某人硬是抖了幾個激靈。

“……你就不怕我送你回去卧床不起嗎!”

“小神~你真威脅和假威脅的語調,我已經能聽出來啦~這是不是說明我們的心更近了呢~”

“……”神絕望地移到房間另一邊,讓又開始笑的孤星擋在了自己和詩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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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體轉移到飯桌上後,為了讓大家能心平氣和地正常開飯,邪用拿手的吉他再度彈起了舒緩的《斐揚之風》,這次雖然沒有木琴的伴奏,少了一點空靈的意味,但詩人精湛的琴技還是把這首樂曲演奏得有聲有色。神終于聽到了冰的歌聲,幻說的沒錯,她唱歌真的很好聽。伴随着《斐揚之風》的音樂,映襯着窗外藍天下伸展出的綠色枝條,神認為這真是他幾個月來遇到的最美好的早晨之一。

“……師父,師娘,幻櫻姐姐,星月哥哥,孤星哥哥,呃……邪哥哥,早安!”累了一天回來後被勒令去睡的晞日從房間裡走出來,揉着眼睛也來到飯桌旁邊。

“早。”神淡淡地回應道,看着男孩跑到自己旁邊坐下,其他人都熱情地跟他打着招呼,刺客不由得感慨這孩子的親和力真的夠強,才兩天就能成為衆人寵愛的中心,跟自己完全相反,他自己的話,是屬于那種死不跟生人套近乎的類型。

邪邊夾菜邊打量着這一大一小兩個刺客:“啊,神這真的是你徒弟?”

“嗯。”

詩人眼泛淚光地心痛狀地對刺客會長控訴:“我不信~你昨晚還讓他跑遍全城記住朱諾每一條大街小巷的名稱和位置!你這簡直是虐待!這小朋友八成是你拐騙來的~~要麼你就和他家有仇~~”

刺客會長面無表情地回瞪又在誇張的詩人:“什麼時候你有心加入刺客工會了,我會讓你知道會裡的訓練殘酷到什麼程度。我沒事去拐騙小孩幹嘛?你們這些人跟着我,一整個工會拖着我,還不夠我受的麼?”他再瞄了徒弟一眼,苦笑,“就算有,也是他家的人要跟我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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