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一角突然起了新的騷動。
“喂!你沒事吧?!”
恐懼地跌坐在地上,周圍的好心市民想攙扶都扶不起來的是一個右臂缺失的壯年男子,他看着審判場内渾身發抖。
“你是、這個巫師是、是冰暴騎士的副官……!!”
“你在說什麼啊!那個副官不是早就死了嗎!”
他慌張地坐在地上還一直想往人牆後面挪:“不、我絕對不會看錯,那天我是談判團的成員……他們故意放我們進了指揮所,假惺惺地聽我們說完了條件,然後就是她!她的法術殺死了我所有的同伴,我是在被他們抛棄的屍體堆裡醒過來的,全身嚴重凍傷,胳膊也……沒有保住……我已經是最幸運的了,有多少人慘死在她手上!”
“你……是說真的嗎?!”
人群裡議論紛紛的聲音擴散開來,一雙又一雙的眼睛陸續盯着渾身僵硬的少女。
“不、不是……”冰想要否認,但她确實記得另一個自己開心地對每一波曆盡苦難到達她和父親面前的人們痛下殺手的情景,她痛苦到喘不過氣,緊緊地抱着臉色恐怖的神的胳膊。
“她看起來那麼害怕啊。”
“别上當了!她是披着人皮的惡魔,現在演戲讓我們放松警惕,也許馬上就會用暴風雪殺了這裡所有人!”
人群中也開始有曾經參加過那次戰役的戰士們恐慌起來。
“那個法術如果在這裡發動的話……快、快逃啊!”
一個兩個三個的,都在火上澆油,神用了最大的克制冰冷地依次盯着這些攪亂局面的人,當着冰的面不行,殺也不行,但是事後讓他們吃吃苦頭沒被禁止吧?他要讓這些隻有一張瞎說的嘴的垃圾這輩子都不敢再談論一句這件事!
“我沒有!我不想的……”巫師發抖地跪倒在地上,她使勁地搖頭,手變得冰涼。
“小冰?!”
幻擔心地大叫着跟星月一起急忙向冰那邊跑去,一起站在她周圍替她擋住人們義憤填膺的視線,那滋味可不好受,因為不僅對面群情激憤,身旁還有個随時要爆發的刺客,他的狀态已經看上去要把這片區域血洗了。
“幻櫻大人,星月大人!這是真的嗎!?”
人群亂成了一鍋粥,想要逃跑的人和想要質問和報仇的人互相推擠,聖堂前充滿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騎士團根本維持不了秩序,神打掉了擲向他們的雜物,他火大地幹脆接住幾個狠狠地甩回想要越界沖擊的人面前。
“你們别亂說!錯不在小冰身上!”幻在騷亂中竭力地大喊着否認,但是收效甚微,現在誰說了什麼已經幾乎分不清了,獵人隻能抓狂地幹着急。
“我們走。”神不由分說地抱起瀕臨崩潰的妻子,現在他們倆都需要能讓情緒平複下來的安靜地方。
“不許走!擅闖審判場所的事你們還需要說明原因!”騎士們倒是負責地用長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刺客臉色難看地眯起眼,暫時把巫師用左手摟住,一言不發地抓住身前的槍杆,隻靠手腕往上一折,長槍斷成兩截。
“别讓我看見第二次。”
他把槍尖丢在因為畏懼而遲緩了行動的騎士面前,帶着妻子跳上附近的建築很快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聖堂前的混亂暫時休止了一小會兒。
“——哇!他怎麼就這麼跑了?”幻大張着嘴難以置信地望着神離開方向的天空。
“不然你想看血濺聖堂?”飛影坐在被告席的扶手上奸笑,當然他是不介意的,幫忙一起上也可以,能看到聖職者們恐慌的表情他最開心了。
星月獨自走到離所有人都有一定距離的審判廣場中心,用他一直以來讓人安心的聲音平穩地請求所有人關注到他這裡。
“請各位聽一下我想說的話,五年前的那場戰鬥,已經徹底結束了,請讓它過去吧。”
他真誠地看着似信非信仍在議論的衆人:“讓無數戰士魂斷他鄉的罪魁禍首已經死了,這位先生說的對也不對,他看到的是被冰暴騎士用殘酷的詛咒壓制本心的冰雪小姐,她是幻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是位非常善良的人。
“我們排除萬難走上戰場,也隻是想破除詛咒,從冰暴騎士手中救出她,冰小姐自己是絕對不願意傷害别人的。”
“可……殺了那麼多人的确實還是她啊……!”
“在你自己絲毫不知道的情況下做的壞事,你真的能承認是自己的錯嗎?!”幻激動地吼道,“你會覺得别人來找你報仇是應該的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