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有人在使勁搖自己,但是頭始終昏昏沉沉的沒辦法像平時一樣快速清醒過來,神有點不耐煩地慢慢睜開眼睛:“幹什麼……”
“哎呀!我以為你被砸死了!”幻驚魂未定地打着哭腔說,她舉起擱在一邊的闆磚,“誰、誰那麼狠暗算你?我們一直在外面都沒見這個房門打開過啊!嗚嗚嗚嗚可吓死我了!”
神迷糊地看了看面前,不光是幻、星月還有邪,工會裡交流很深的幾個部下也都圍在他身邊,他挺了挺身子,劇烈的頭痛讓他禁不住又縮了一下,刺客擡手摸了一下痛的部位,超郁悶地看着手上的一片鮮紅:“……呃。”
“會長大人!您沒事嗎?”被不知所措的獵人的大嗓門喊來的刺客們紛紛急切地問。
“這叫沒事?”神冷聲反問,明明痛得要死,這都能算是緻命傷了。
“神先生,我剛用治愈術應急處理了,但你最好還是找專業的治療師仔細看看。”好在這裡還有星月這個牧師,死是死不了,就是從手上的血量估計……之前出血量應該還挺恐怖,自己坐着的地方附近血迹都清除了,但是從腦袋上的狀态來看他們發現并不久,還沒來得及處理。“我頭很暈……”青年這會兒出奇地坦誠,邪好笑地猜想他是不是又被砸回失憶了。
“神你怎麼會被這種東西砸中腦袋?”獵人松了口氣,重新奇怪地問,“而且這是哪來的?難不成你又自殺?!”
就算自殺也不會選擇這麼傻的方法好不好!“……死洛基,算你狠!”刺客憤懑地咕哝道,“就不能用溫和一點的辦法讓我睡着嗎……”
“啥?”
“沒事,你們别問這個了。”
神才沒空去讨論那個闆磚的問題,他想起剛才昏過去的目的,趕緊扭過頭去看床上的冰,現在她的安危才是他最關心的事——她臉上痛苦的表情已經消失了。
“冰?醒醒,醒醒!”
巫師睜開了眼睛。
“啊!你終于醒了!”刺客高興地大喊,“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那樣做了!絕對不了!”
冰擡眼看見他頭上和手上還沒幹的血迹,她又害怕地紅了眼圈,神手忙腳亂地用染着血的手拿能夠到的布壓住還在陣陣作痛的傷口。“不不,這是我的血!我馬上就擦掉,别怕!”
冰不做聲地看了他半晌,她隻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很可怕的夢,雖然情節已經記不清楚,但是有印象的還是在最後似乎見到了他,才記起了溫暖,記起了堅持。她把手從被子裡移出來,神下意識地用幹淨的那隻手握住她的手。
“神……你又幹什麼不珍惜自己的事了……?”巫師微弱地揶揄道。
“呃!我沒事的!小傷而已!”少女的态度跟夢羅克教會那會兒一樣,讓青年本能地冒着冷汗辯解加轉移話題,“别管我的事,你真的吓死我了!”
雖然神的手很溫暖,但冰還是不能忘記他之前的暴行:“你就這樣殘忍地殺了那幾個人……你的樣子真的很恐怖……你原來可以這樣毫不在乎地殺人……”
“對不起!我當時真的氣瘋了,他們竟敢這樣玩弄我……我以後絕不再這樣了!”神着急地跪在床前讓自己的視線跟少女齊平不停地道着歉,他最害怕的就是被冰讨厭,“原諒我好嗎!冰,不要說你害怕我……你說什麼我都改,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做的混賬事,我保證會改的!”
“……”
“如果我再犯,你殺了我都行!”
巫師劇烈地顫了一下,甩開刺客的手翻身背對他。
“——不是!是我說錯話了!”神臉色慘白地直盯着自己被松開的手,“我、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冰,給我個機會……”
冰靜靜地聽着背後的乞求,她知道現在這個時代遠遠稱不上和平,也清楚神想要達成理想必定會犧牲掉一部分人的生命,他們的人生經曆不同,她不能把自己的天真強加給他,讓他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我不會要求你做個好人,但是你永遠也不要忘記人性。”
神短暫地頓了一下,焦慮的神色被讓冰看透而産生的欣慰和無奈取代了。
“嗯,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