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聽不進去夥伴們交談的内容,她抱着飲料杯的手一直在顫抖。
已經一整天了,那個青年毫無音訊,少女努力地不往壞處想,可是随着天色的漸漸變暗,不光是位居沙漠中心的城市氣溫顯著下降,她的心也更快地變得冰涼。
“小冰,小冰啦!”幻急切地想拐回她的注意力,他們都能看見冰慘白的臉色,之前呆在茶館閑聊到後來她就基本一直在走神了,所以幻再次提議趁着人少的時候去街上散散心,她拉着冰特意走了之前來夢羅克那次到過的區域,不停地說着當時開心的事,可還是收效甚微。
“神到底去的是什麼地方啊?我覺得你們都很害怕耶。”邪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都要莫名被傳染得擔心起來了,他再一次詢問。
“至少在五年前是如果他離開,就會不計一切代價殺死他的地方。”星月歎着氣回答。
“哎——?!”
“神先生沒有跟我們詳細說過他當年平安離開的背景,他是不是真的擺脫了那個工會我們都不知道,他今天回去是要處理什麼,我們也不知道。”
“……沒有,結束的。”冰微弱地在一邊低語道,“他上個月還在這裡……被他們打成重傷……這次又……”她的眼圈通紅,能跟着其他人一起走就已經十分勉強了。
冰不知道如果神遭遇不測後她還能不能堅持活下去,她本來就沒有勇氣接受過去犯下的罪孽,沒有神在身邊少女更是感覺完全失去了依靠,各種恐怖的記憶都紛紛不受控制地冒出來,想讓她這個本該是死人的人回到該在的世界去。
邪果斷地撥動了吉他弦,優雅的音樂如同清新的花果香一般滲透進三個惶惶不安的同伴心中,他們終于漸漸地緩過氣來,詩人滿意地笑了。
“《伊登的蘋果》呢,是帶給大家生命力和希望的曲子~你們啊~早上難道不是因為相信他才同意他的要求來夢羅克的嗎?他是個嗯……強人?”
獵人躲在鬥篷裡噗嗤笑了:“小邪你始終不信的樣子耶!”
詩人沒有停下彈奏,不過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技巧,似乎路人都沒注意到他們:“唉~誰叫他在我面前展現出的盡是些丢臉的舉動呢?他的判斷我倒也覺得是可信的啦,就是會懷疑他那麼單純是不是也容易被壞人帶到溝裡去呢~?”
“以他的職業?不可能不可能。”
“你們老不肯明說,我隻能去直接問他了?”邪關注着冰的臉色終于有點好轉,他的琴聲輕了下去,“夢羅克啊,據我所知附近是有盜賊工會和王國流氓公會,不管哪個都名聲不太好呢~确實也不适合直說~神——诶?我想象不出他會是這兩種職業。”
“要我說的話他應該是演戲大師!”幻憤憤地叫道,“他就沒有不在裝的時候!”
“……他大概是好意哦?”冰忍不住為青年打抱不平,多虧了詩人的感染,她确實尋回了小小的希望,神這次走的時候沒有說什麼不好的事,要是有之前那麼大的危險,冰相信他一定不會對自己隐瞞的。
“嗚嗚!也是……他本性暴露的時候超可怕的哎小冰——你被抓走那一個月我跟小星每天跟他說話都跟走鋼絲一樣,你一定,一定要幫我好好教訓他啦!”
“哎,他怎麼你們了?”
“噢他一言不合要麼拒人千裡要麼瘋狂自殘,吓死人了啦!”
冰苦笑着接不上話,神那種脾氣也就因為平時太刻意維持理智了,所以真的到了維持不下去的時候會反彈得很極端吧,她大概能想象出來。
“說起來,我們一直這麼到處走,夢羅克那麼大,他就算回來了能找到我們嗎?”詩人嬉笑着問。
“這不需要你擔心。”神用自負的語調回答。
四個人都吓一跳地直盯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自然地融入隊伍,悠閑地走在少女身旁的青年,他身上重新穿着的紫色制服更是讓他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啊——神?”冰呆住好久,才不太确定地小聲叫了他的名字。
“……我有哪裡不對?”
他好像對現在自己的形象毫不在意的樣子,而且應該沒有起過暴力沖突,少女終于徹底安心下來。
“沒有……隻是很久沒見你穿這身衣服,一下子不适應……”
他經過提醒才後知後覺地看了看自己的裝束,無奈地輕哼了一聲。
“冰你也去過協會駐點了?”
“……嗯,注冊的時候協會錄入了法力特征,要确認成員身份還挺方便的。”冰不好意思地捏着米黃色的巫師袍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