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向那個紫色的玻璃球伸出了手,小心地握住了浮在半空的球。
玻璃球中紫色的氣體湧動得激烈起來,青年能感到它們正通過他的手心,順着他的手臂,向身體蔓延。
他突然看不見了面前的客廳,如雕像般站在那裡的幻櫻、星月、還有邪,有無數畫面交替從腦海中閃過。
是海邊的城市,模模糊糊的童年時代,看不清楚,卻能感受到曾經的無憂無慮的快樂——什麼嘛,原來知道過去也沒什麼啊。
他正這麼想着的時候卻看見了血,記憶中的世界,情況急轉直下。
沙漠中父母滿是鮮血的臉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呃……!”
會長飛影那永遠本質不明的微笑。
所有的訓練,為了複仇接受的一切,被更改的觀念……現在,可以聽清楚了,那時在夢羅克被綁架時聽不清的話,那些是被根植下的行動準則,作為一個刺客,應該要想應該要做的一切。
青年的表情凝固了,因為确實存在的仇恨。
斐揚村的斷壁殘垣,屍體和煙,那一棵老樹下,有一個失去一切的人在嗚咽。
俄塞裡斯的利爪,魔的挑釁,邪骸浪人的武士刀劃過,吉芬西北的高台上,為了找回她進行的最後的戰鬥。
冰暴騎士目空一切的冷笑。
是他……對她揮出了那一刀。
是他……是他最後……他是……
“不、不要……不要啊——!!”
青年模糊地看見客廳中間少女站立不穩的恐懼大喊,他知道她最後會看見什麼,他知道那是她最害怕看見的!
“不要!!嗚嗚嗚不要——不是我……不是我!”
他條件反射地沖過去向她伸出手。
“冰——!”
兩顆透明的玻璃球幾乎同時掉落在地,青年緊緊地抓住了驚恐的少女的胳膊,扯過她的身體,用最大的力氣把顫抖的她抱進懷中。
“救救我、救救我……!”
“不要哭,冰,已經沒事了!沒事了!”
少女頓住了哭聲,僵硬地擡起頭,望着青年。
“……神……?”
“……”
她就這樣一直看着他的臉,漸漸露出驚覺的表情來。
少女的淚水又重新淌下臉龐,但是她笑了。
“嗯。記起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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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結束啦!”洛基的聲音再次從空中傳來,“馬馬虎虎啦~這個結果。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幸福的收場哦~但是……算了啦,反正我有的是其他惡作劇的對象,這次就這樣,那麼我走喽,拜拜~”
客廳裡異常的壓迫感消失了,所有人的行動都恢複了自由。
“小冰——!”
獵人哭哭啼啼地朝少女直撲過去,但是被還抱着她的青年挪了兩步避開了。
“唔哦哦……你又來?!”她惱火地擡頭怒瞪青年。
“……你想幹嘛。”
“我也要抱!把小冰放開!”
神皺着眉頭猶豫了一下,他一點都不想放手,還是冰竊笑着轉過身撥開他的手,丢下失落的青年和好朋友緊緊抱在一起。
“咳咳,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詩人清了清嗓子,作為在場的唯一一個不知情者提出了他的疑問。
“剛才不可以說,現在已經可以了說~”幻長舒了一口氣扭過頭解釋,“小邪啊,不要再瞪眼睛了哦,人家神和小冰本來就是一對啦——雖然一開始竟然都不經過我同意的!他們是夫妻哦~”
詩人沉默了幾秒。“哦——?”他拎着吉他飽含深意地盯着貼身站在少女旁邊的神,他也察覺到了詩人的目光,這次沒有退卻地回視了,而且還帶着不小的敵意,直到冰拉了他衣角一下他才像之前詩人印象中一樣後知後覺地露出大概做錯了的神情,老實地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