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大人好。”見到飛影帶着神走進房間,在場所有忙碌的刺客們都絲毫不敢懈怠地單膝下跪行禮,這裡的負責人跪在會長面前。
“大人來有何吩咐?”
“我給你一個新的試驗品,我不管你怎麼對待他,你可以拿他進行各種實驗,但不許給他造成身體殘疾或弄死他。”
“是。”白發的刺客毫不驚訝地回答。
飛影把神拖到他面前。
“你帶走吧,紫邪。”
名叫紫邪的負責人露出一絲震驚的表情。
“大人,這是您的弟子,您希望他成為試驗品——?!”
飛影不耐煩地打斷他接下來的話:“沒錯,我的意思就是你們可以往死裡整他,如果說要培訓他成為一個徹底的刺客,這裡是最速成的地方。”
“……大人,恕我直言,”紫邪為難道,“也許用藥是最快的手段,但是被當成實驗品後還能正常活下去的人實在是微乎其微……我不能保證您的弟子……”
“他有這個覺悟。”飛影滿不在乎地說。
“……我,我會努力,不讓師父失望,就算死了也沒關系——不對,我不會死的,一定不能死,在為爸爸媽媽報仇之前,絕對不死……師父說過這裡是很可怕的地方,但是我想要變強,所以我不怕。”小小的男孩表明決心似的說。
“如果他不能承受你們的實驗,那隻能說明他沒有資格呆在這裡,沒有資格得到我的認同。”
“紫邪大人,拜托您。”男孩如是說。
他沒有下跪,除了師父,他至今沒有向任何會員下過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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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邪作為工會中為數不多的高層人員中的一個,分管的是工會内部的技術開發工作,為了研究新的藥物,新的武技,他們拿活人來做實驗,有些是從外面抓來的平民,也有被工會認定放棄的會員,實驗品們在這裡受到的,盡是些非人的待遇。
年僅十歲的男孩在這個地獄中的地獄裡掙紮。
每天被要求服下各種開發出的藥物,然後被關在籠子裡觀察反應,大部分的藥都有毒性或者副作用;每天被施以各種心理暗示,供工會研究人的心理;被強迫測試身體機能……神覺得自己就像一部機器,被這裡瘋狂的會員們拆開每個零件徹頭徹尾地研究,再粗暴地組裝好,等什麼時候他們膩了,就會把自己棄置不顧,任自己老化,生鏽,進而破損,消亡。
在各種磨滅人性的實驗中,唯以仇恨支撐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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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個喝了。”紫邪打開鐵籠門,把藥碗到男孩面前。
已經是深夜了,一天的實驗才告完結不久,難道災難的第二天又将開始?
神沒有任何力氣可以動一下,下午的藥,據說可以強制激發身體潛力,但首先它就讓自己全身像是撕裂一樣地劇痛,而一直在吃的别的某種藥又時刻刺激着神經讓它保持着興奮狀态,所以連暈倒或是睡着都做不到,腦海中還殘留着很多被灌輸的思想,即使僅剩的意志知道要去接過這個碗,也無法做到。剛才被人随便扔進了籠子,直到現在也是很悲慘的臉朝地的姿勢。
刺客察覺了這情況,他收回手,把藥碗放在旁邊,幾乎與此同時,他看見男孩顫動的手指——他的動作趨向,竟然是想去拿碗?
紫邪把神從籠子裡拖出來,他看見他在藥物作用下怪異恍惚的表情,他似乎輕聲歎了口氣。
“不需要這樣努力,神,你已經表現得很好了,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刺客的。”
“……紫邪……大人。”男孩被安置着靠在籠邊,他依然能認清周圍的環境,這是實驗品中極端稀有的情況。
紫邪端起碗,慢慢地喂進神嘴裡。
“……這個不是新的實驗,是解毒劑,至少可以讓你感覺好一些。”他輕聲說完,再小心地把男孩送回籠子裡,鎖上門。
“作為一名刺客,要時時記得保護自己,别人怎麼樣都沒有關系,但自己的身體和安全是最重要的。”紫邪正色道。
“你知道材料櫃在哪裡,隻要你白天好好堅持,保證絕不讓自己的意志被實驗瓦解,那麼從明天起,每天這個時候我會來教你藥理學,告訴你分辨各種藥草,讓你知道哪些東西可以幫助自己。”
刺客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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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西納雷葉子,跟蘆荟葉子很像,但是顔色比它淺,葉脈也比較多而且細,主要用來醫治擦傷,也帶有一定肌肉遲緩的效用,屬于涼性——你還能撐下去麼?”紫邪把手中的一束藥草放回桌面,把視線轉到男孩身上。
他不說話,隻是略微點了點頭,并且拿起一小片西納雷葉子放進嘴裡嘗了一下——他喜歡用這個方法确實地了解每一種藥材的效果及不同點,不過在紫邪看來,這個孩子更像是在拿自己做實驗品,就算是毒草,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他不可能時刻管着手下,所以也不可能知道他們暗地裡對這個孩子幹了些什麼,他看上去越來越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