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陛下……”一個士兵滿臉歡喜地從外邊跑進了慕容垂的營帳。此時的慕容垂,正在和衆人商議着如何突破重圍,順利班師回朝,不過很快就被剛才那位喜不自勝的士兵所打斷。慕容垂疑惑地看着士兵,道:“什麼事竟使你如此高興?”
那士兵急忙禀報道:“陛下,是大喜事,大喜事啊!秦,秦軍撤兵了!現在大燕陣地四周全都空蕩蕩的一片。”
慕容垂一聽,頓時站起身來,一臉的驚喜,“什麼?你說的是真的?那秦軍真的撤軍了?”
“陛下,此事千真萬确!如若陛下不信,現在就可随小的出來一見。”
随後,慕容垂和衆人就跟在那士兵的後面走出了營帳。營帳外面除了不斷撲打着面的涼風和巍然矗立的座座山巒。什麼都沒有了,慕容垂和衆人頓時喜出望外。
“真是天助我也。本來還想着和後秦誓死血拼到底殺出一條血路,沒想到老天提前開眼,不想看着我大燕士兵再做無謂的流血犧牲。”慕容垂對着天空,眼裡滿是感激。
“父皇,既然如此,我們還是事不宜遲,趕緊出發回朝吧,免得在這裡耽誤久了,恐怕又會生出什麼不利。”慕容農站出來提醒道。
慕容垂點了點頭,“好,一切都聽你的,咱們立刻回去。”接着,慕容垂環顧了一下四周,疑惑道:“咦?怎麼不見寶兒?”
“哦,父皇,方才兒臣趕來的時候,碰巧發現寶兒正在營帳裡陪着雲姑娘,兩個人好不親密。”慕容農道。
“哦,原來如此。那就讓他們再多待一會兒,等待會兒收拾完畢了,你記得催促一下他們。”
慕容農點了點頭,應下了。
“琳兒,你,昨晚去哪了?怎麼昨天晚上我去你營帳給你送東西的時候你不在?”慕容寶疑惑不解道。
雲琳思索了片刻,還是和之前一樣,怕慕容寶聽到實情後會醋壇子翻一地,和和自己生出什麼不必要的誤會,索性繼續編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哦……哦,我昨晚臨時出去有點事情,所以恰好不在營帳内。”
慕容垂會意地點了點頭。
“對了,都忘記問你了,你昨晚來找我到底是給我送什麼東西?聽你的口氣還挺神秘兮兮的。”雲琳有些好奇道。
“害,也沒什麼,隻是昨天無意間路過一處遍地長滿野花的地方,看着開着也挺鮮豔的,索性就給你采了一把,想着回來時送給你。”慕容寶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雲琳微笑着點了點頭,“你有心了!不過,那昨天采的野花估計現在過了這麼長時間都已經蔫兒了,現在你也不必再拿來送給我了。放心,我是不會怪你的,你也不用太過自責了,至少,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的心意,這便足矣。”
慕容寶微笑着撫摸了一下雲琳的臉,道:“阿琳,父皇之前已經答應,待我們回去後就給我們賜婚,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終于算是熬出頭了!感謝上蒼對我慕容寶的眷顧!”
“是啊。所以以後我們更應珍視彼此,對彼此不離不棄才是。”
慕容寶滿心歡愉地笑了一下,道:“好,我答應你!但凡我慕容寶活着一天,就絕不會棄你雲琳一刻!”
雲琳滿臉幸福地躺進了慕容寶的懷裡,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阿寶,你知道嗎?自打那一日在你救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被你那真誠可貴的眼睛所打動,仿佛就在那一刻,那雙眼睛在我心底清楚地告訴我說,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就是你一直在等的人。現在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着關于你的到來。在這一聲聲的引領下,我便不知不覺走進了你的世界。你的世界并不是我想象的那般枯燥無味,而是每一處每一角都能帶給我無限的驚喜,我真的很開心,很知足。那阿寶,現在你覺得我的世界又是如何?”
慕容寶幸福地笑了笑,說:“和你一樣,處處都能帶給我驚喜。”
雲琳聽後,心裡被塞滿了無數蜜糖一樣,甜滋滋的。
“阿寶,我雲琳這輩子何德何能能碰上你這麼一個真心愛我的人!以前,我也曾有過幾次感情經曆,不過你别誤會,那些都是持續時間很短的一些經曆,并且,我也不是真心看好這幾段感情,對于這每段感情中的男主人公,我也不是特别喜愛的。若不是形勢所逼,我也不會如此經受令我感到無比痛苦的幾段感情。可是,這次,我卻願意将我的全部真心都投注到這段感情中,因為這段感情中的方方面面都是如此的合乎我的心意,包括這段感情中占據大部分分量的男主人公,是最深得我心的。”
慕容寶聽到雲琳的這一番深情講述後,心裡頓時暖洋洋的,就像是自己的心裡被注滿了溫水般。他将雲琳抱的更緊了。
有些人,是真心喜歡對方愛着對方,甯願用自己的身軀支撐起這份感情的全部或者大部分,讓自己的愛人在自己的強壯的身軀的掩護下,不受風雨的侵襲:有些人,本來就不是真心喜歡對方的,非要拿一顆假的心來博取對方的同情與愛護,讓對方認為自己就是感情的大部分或者全部,實則,将那感情大部分亦或是全部填滿的,不過是一番虛情假意,是一顆被掩飾的近乎完美的虛假的心,也就是說,這份感情仍然還是漏風漏水的。
“好了,好了,你二人就别再次親昵了,該出發回朝了,父皇他們還在等着我們。”慕容農突然闖了進來,打破這正在溫存的小情侶。
慕容寶急忙撒開懷抱,“好,三哥,我馬上和雲琳就到。”
慕容農看了看二人,舒了口氣,就走了。
沒過一會兒,慕容寶就和雲琳收拾完畢,兩人匆匆騎着馬前來和慕容垂一行人會合。慕容垂見人已經到齊,便在馬上宣布道:“好了,既然大夥兒已然到齊,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
慕容垂一路上邊坐在馬上,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悅兒,你一定要等着我回來!一定!”
姚興此時登上了附近的一座不算高的山頭,望着這一支浩浩蕩蕩的軍隊,一直在等着自己的心上人盡快進入自己的視線。終于,在一隊人馬過去一半兒時,總算是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此時的雲琳絲毫沒有察覺到上面正在注視着自己的姚興,隻顧着和慕容寶在後面騎着馬有說有笑。或許是愛人思念的召喚引起了雲琳的察覺,雲琳急忙将頭望向了上邊,發現姚興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的矮山山頭,直勾勾地看向着自己。她沖着姚興燦爛一笑,姚興也沖着她回了一個會心的笑意。
“阿琳,即便現在和你隔着一定的距離,但是你的笑仍還是如那盛開的花兒一樣那麼醒目,那麼美麗,那麼讓我流連忘返!”
接着,姚興将中指和大拇指的指腹緊緊靠在一起,放進了嘴裡,用力使其發出了響亮清脆的哨音。
一陣哨音過後,一隻大鷹便落在了姚興的肩上,姚興望着這隻乖巧的大鷹,輕聲和它說道:“你以後就不能再跟着我了,你還有更重要的人要去保護,不隻是你最重要的,更是我最重要的。”接着,姚興用手指了指下面一襲衣裙的雲琳,道:“喽,就是她,她就是你日後的新主人,你一定要好好地聽她的話,就像之前服從我一樣絕對服從于她,不得有絲毫的怠慢。阿琳,希望這份禮物你能夠喜歡。雖然這份禮物不是什麼珍珠瑪瑙,金銀玉器,但是它可比這些不會動隻會供人觀賞把玩的要強太多。以後,有了它保護你,就好像是我一直在你身邊守護你一樣。”姚興又看了看大鷹,道:“好了,還磨蹭什麼,還不快去!”
那大鷹依舊停留在姚興的肩上,不肯離去,似是很舍不得它的這位一直以來的主人一樣。
“好了,我知道你想念我,不想離開我,可是,如今眼下有一個人更比我還需要受到你的保護。”姚興望向下面的雲琳,道。
那大鷹張開兩隻尖銳的鷹喙,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估計是此刻已然下定決心,誓死不離開姚興。姚興搖了搖頭,說:“我要怎麼說你才好呢?方才我什麼道理都已經和你說開了,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呢?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就此不要再認我這個主人吧,我就當沒馴養過你這隻不聽話的鷹。”
那隻大鷹用銳利的眼光看了一眼一臉決絕的姚興,生怕自己的主人這下真的和自己來了真的,随即又輕聲叫了幾下,姚興這才回過頭,長呼了口氣,說:“這才對嘛!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就當方才的話一切都不作數,我依然還是你的主人,。好了,既然現在你已經大鷹了,那就快下去吧,履行我賦予你的職責,可不要到時辜負了我的期望。”
那大鷹随後再次洪亮地叫了幾聲,好像是在向姚興下最有力的保證:“放心吧,主人,保證完成您賦予我的使命!”然後,大鷹便展開寬大的雙翅,往下面飛去。那大鷹在下面衆人的頭頂上來回盤旋了幾圈,并伴随着幾聲洪亮的叫聲,然後,它又飛到了雲琳的右邊,和雲琳并肩而行。
慕容寶看着這隻不知從哪兒飛來的大鷹,疑惑道:“咦?雲琳,這隻大鷹是怎麼回事?為何它偏偏跟在你一旁飛呢?”
雲琳看了看一旁的大鷹,也是一臉的茫然,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
“雲琳,難道什麼?”慕容寶一副迫不及待想得到答案的樣子。
“啊,沒什麼,隻是具體的情況我也确實不清楚。”
慕容寶見狀,沒有再多問下去。接着,雲琳按着心中的猜想把頭望向了山上面,和姚興兩人相視一笑。
“阿琳,就讓這隻大鷹代替我繼續守護你吧!這樣,我也能心安許多。”過後,姚興又再次重啟那段塵封的記憶,在腦海裡放映出和大鷹的種種。
那時,十九歲的姚興正在獵場狩獵,突然就在不遠處的一處空地上發現了一隻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鷹。姚興連忙放下手中的弓箭,向着那隻鷹跑了過去。隻見那隻鷹正一動不動地伸開着翅膀躺在冰冷的地上,用另一側的眼睛虛弱地盯着姚興,再沒有之前的那股利勁兒了。它尚還在喘息着最後一絲氣息,并且越來越微弱。姚興看着這可憐巴巴的鷹,心裡真不是個滋味兒。于是,他抱起這隻已是奄奄一息之勢的鷹,匆忙往王府方向跑去。
回到家後,姚興是用盡了一切辦法才徹底将這隻鷹救了回來,後又經過幾天的休養,這隻鷹總算徹底地康複了,能夠起身飛行了,姚興感到無比的開心。
之後,姚興就一直非常珍視這隻被自己救回來的大鷹,每天一得空就來訓練它,讓它成為戰場上的“作戰高手”。特别是它的那個尖利的喙,一戳一個準兒,但凡誰要是倒黴,被不幸戳到了,那就等着身體出現一個大大的血窟窿吧。
就這樣,在之後的作戰中,姚興時時不忘帶着自己的大鷹前往戰場。上了戰場後的大鷹,格外變得有精氣神兒來。在半空中盤旋并高亢了幾聲後,就急忙俯下身子沖向敵人,忙于應戰的敵人一戳一個不吱聲,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不知何時多了個大洞。因此,隻要有這隻鷹在,姚興作戰幾乎從未失利過。
現在,姚興看着在下面一直跟随在雲琳身邊的大鷹時,心裡終究還是有些舍不得的。
“阿琳,你看這天地何其廣闊,我真的希望能夠有你陪同我一起去走遍這天地,可是,一切也終究不過是我的幻想罷了。有時候,我倒真的希望自己能夠一直活在這無邊無際的幻想裡,永遠都不要醒來。至少在裡邊,有你一直相伴,總好過在現實中一直被那不知道什麼是個頭兒的孤寂與冷清纏強的太多。”
望着雲琳一行人漸漸走遠,姚興不由拿出了雲琳臨走之前送給他的帕子,深情地端詳了起來。不時,兩行熱淚順着臉頰滴下,不偏不倚,滴在了帕子上的那個工整的“興”上。
“太醫,怎麼樣?”冉苒一臉平靜地詢問道。
“啟禀太子妃娘娘,您這是有喜了,老臣得提前恭喜了。”太醫一臉高興地說。
一聽到“有喜”二字,冉苒頓時站起身來,一臉的喜出望外。一旁的張嬌也站起身來,也激動地為冉苒送上了祝福:“那就要恭喜皇嫂了,這下又喜得第四子。”
“第四子”冉苒一臉詫異道,“你怎麼敢肯定我這懷的一定就是個兒子?難不成你學會了透視?僅憑借肉眼就能看清楚我肚子裡的情況?”
衆人不禁被逗得哈哈大笑,張嬌急忙道:“哎呀,皇嫂,瞧你,又在取笑嬌兒了,嬌兒不過是個平凡人家,哪裡會什麼透視?不過是我的一番猜測罷了。我倒是真的希望啊,皇嫂此番能再生個大胖小子,這樣你的寵愛就會穩固了,到時候看那劉未寒還敢不敢輕易爬到你頭上撒潑打滾。”
張嬌說到這兒,冉苒便一臉的不樂,這可把張嬌弄得有些疑惑了,“怎麼了,皇嫂,為何又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難道是嬌兒剛才說錯了什麼話了,惹得皇嫂不高興了?”
冉苒笑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張嬌,隻是吩咐侍女幽蘭立即送太醫下去,走之前不要忘了給太醫拿些賞賜。随後,幽蘭就領着太醫退下了。
見四下徹底無人後,冉苒才開口:“方才啊,皇嫂不是在生你的氣,你也沒有說錯什麼話,隻是皇嫂有點感傷罷了。”
張嬌有些眉頭緊鎖,“皇嫂現在都自己是又一個孩子的母親了,為何還會如此傷感呢?難道說——是因為——那劉未寒最近又重新複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