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燕營地,幾個士兵押解着私闖的雲琳來到了慕容垂的營帳。當時,慕容垂正在與衆人商議作戰方案。
慕容垂擡起頭看着眼前這個嬌小可人的姑娘,說:“你是何人?為何光天化日私闖我大燕大營?是不是對面派來的細作?”
雲琳掙脫了左右兩邊的士兵,道:“陛下,我的名字叫雲琳,是趙王妃身邊的人。今日我受王妃所托特有重要事情要與陛下禀報,還望陛下應允。”
此時,坐在左側第一個位子上的慕容寶頓時被雲琳的氣質陷進去了。她是那麼的動人,那麼的端莊大方!慕容寶已經如癡如醉,仿佛整個靈魂都在他身旁打轉。
慕容垂好奇地望着雲琳,問:“哦?是何要緊事?”
雲琳也沒有絲毫的猶豫,說:“陛下,現今趙王爺不幸被後秦苻苌抓走,生死未蔔。我家王妃救夫心切,今日單槍匹馬前去營救趙王爺,民女實在擔心王妃此去的安危,特來大燕求助,望陛下能夠派些人手前去助王妃一臂之力,順利救出趙王爺。”
慕容垂一聽自己的兒子被捕了,這還得了。他頓時站了起來,心急如焚地問道雲琳:“你此言當真?”
随即,雲琳掏出張嬌臨走前給她的令牌,呈給了慕容垂。
“陛下,此令牌乃是王妃臨走前親手交給民女的,王妃正是擔心自己前去救助會陷入孤立無援,所以才交給民女這塊令牌,以向大燕求援。陛下,人證物證在此,難道您還不相信嗎?”
慕容垂拿着手中鐵制的令牌,反反複複仔細端詳了一番,确定是趙王府的沒錯。他又擡頭看了看下面這個表情嚴肅的女子,不像是個撒謊的樣兒。但是由于和這位女子才是萍水相逢,慕容垂心裡還是抱有一絲懷疑。
就在慕容垂疑慮之際,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給慕容垂呈遞了一封來自後秦的書信。信上的大緻内容就是慕容炬現已被捕至後秦境内關押,如果想營救,就拿中原之地來換。
這下子可讓慕容垂徹底信服了。慕容垂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封信被他死死按在桌子上。他現在是又氣又急,真擔心自己的兒子會在後秦出什麼大事。
這時,慕容璞上前道:“陛下,那後秦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以大燕皇子相要挾迫使我大燕割讓好不容易才收回的中原,真是群厚顔無恥之徒。陛下,您嘞可千萬不能答應啊。”
慕容垂坐了下來,有些不可思議道:“我是真沒想到那苻苌竟然還活着,還竟然成了後秦權勢滔天的右丞相。朕記得,他不是當初明明已經戰死了嗎?怎麼現在又好端端地活了過來?”
“陛下,或許是那苻苌當年命大這才在那次前秦國難中撿回一條小命。不過陛下也不必過于憂心,那苻苌不管再怎麼活着,他現在已然成了一條喪家之犬,根本無需懼怕。”慕容璞語氣有些自大地對慕容垂寬慰道。
慕容垂瞟了一眼慕容璞,說:“不,特别是對于這個苻苌,可是萬萬輕視不得的。當年,他以一己之力橫掃千軍,百戰百勝,被天下尊稱為‘戰神’。若是沒有他,恐怕後秦早就不複存在了。想當初,朕也曾向他讨教過幾次,卻屢屢敗北,所以,這個苻苌是朕這一生的勁敵啊!”
慕容農看着對苻苌這個名諱有些許畏懼的慕容垂,瞬間就有些不樂意了:“父皇,你幹嘛這麼灰心喪氣畏手畏腳的,不就是‘戰神’嘛,父皇您可别忘了如今炬弟可也是實打實的戰神。我就不信了,炬弟會打不過苻苌這個年老的戰神。”
慕容垂不禁一陣嗤笑:“剛才還讓大家不要太過輕敵,怎麼現在你又開始了呢?你可别忘了,有句話叫‘姜還是老的辣’!”
受教了的慕容農不禁垂下了頭。他又用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的慕容寶,見他沖着雲琳神情呆滞,整個魂兒都像被抽走了。
“寶弟,寶弟……”慕容寶不停地叫着慕容寶見他始終沒有回應,索性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力推了一把慕容寶,總算是讓慕容寶回過了神兒。
“嗯?三哥,你剛才推我作甚?”慕容寶回過神兒來一臉呆呆地問道。
“我再不推你你恐怕就要一直沉醉在溫柔鄉裡永遠醒不過來了!”慕容農一臉微笑地打趣道。
慕容寶頓時面紅耳赤,害羞了起來:“哎呀,三哥,哪有啊!”
慕容農直接被慕容寶這害羞的表情樂開了花。說:“這個時候你可就休想再騙我了啊。我剛才可是全都看見了。哎寶弟,你是不是相真中人家雲琳姑娘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哥哥我或許可以幫你做做媒,撮合撮合你倆。”
這下子弄得慕容寶更加不知所措了:“哎呀,三哥,就算是我真的喜歡她可她也未必會看上我。”
“怎麼會呢!隻要你誠意到位了然後三哥我再從中調和,保管她不同意都難。”慕容農自信地向慕容寶許諾道。
慕容寶瞬間害羞變高興,說:“真的啊,三哥?可是萬一你也弄不好呢?”
“哎,怎麼會呢,三哥我這些年可是見慣了小夫小妻,積累了些經驗,現在也算是情場老手了!”慕容農不忘打趣道。
“三哥,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沒有把握的事情你就别輕易搬上台面了。”慕容寶道。
慕容農沒有再說話。
下面的慕容農兄弟倆調侃的正嗨,上面的慕容垂早已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這個後秦,真是潑皮無賴,想再取我中原門兒都沒有。不過現在如何有一個萬全之策去搭救炬兒倒是異常的棘手啊!”
這時,慕容郎站出來,說:“父皇,如今趙王妃已然前去營救炬弟也隻能解個燃眉之急。正如剛才雲琳姑娘說的,王妃一介弱女子怎是後秦的對手,此去恐怕隻會是兇多吉少。陛下,不如我們就按王妃臨行前所說即刻派遣一隊人馬去接應他們,也好有個幫襯。”
慕容璞也站出來附和道:“王妃果真是‘女中豪傑’,為夫君盡心竭力,披肝瀝膽。陛下,就憑着王妃這番氣概還請出兵援助。”
随即,營帳内衆人也跟在後面附和道。慕容寶本來就嫉恨慕容炬,可是由于形勢所逼也隻能裝個腔作個勢了。
慕容垂思索了片刻,說:“看來朕以前還是小看這個兒媳了。唉!朕一想到曾經因為一時的仇恨蒙蔽那樣對她真覺得對不起她今日的所作所為。如今,她竟能一個人手無寸鐵前去後秦那般兇險之地索夫,此等氣節真是非尋常女子所能比拟。我慕容垂能有此兒媳實乃三生有幸啊!好吧,朕即刻下召命令一支精兵去接應王妃。”接着!慕容垂又對慕容璞交代道:“你速速去取紙和墨來,朕要親自修書一封給那苻苌,也趁勢提醒那對面的姚苌,想奪我中原門兒都沒有。要戰就戰,我大燕奉陪的起。”
随即,慕容璞便按照命令去取紙墨了。
慕容垂看了看下面的雲琳,念她及時報信有功,便讓人給她另置一間營帳,好生伺候。
就在雲琳準備回營帳時,慕容寶滿臉微笑地攔住了她。雲琳滿臉的詫異:“公子你這是?”
慕容寶有些囊中羞澀:“我不是看姑娘你孤零零的一個人準備回去嘛,擔心你萬一路上有個什麼不測,所以想護送護送你。”
雲琳也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人,誤認為眼前之人對她會起不軌之心,在謝過慕容寶的好意後直接一把推開了慕容寶攔着的手,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看來也真是個直性子。
站在原地碰了一鼻子灰的慕容寶并沒有生氣,而是站在原地望着雲琳離去的背影越發欣賞起她了。
夜間,北風呼嘯,凍得人直瑟瑟發抖,恨不得一輩子鑽到被窩裡不出來。慕容寶拿着一床厚厚的被邁着細小的步子來到了雲琳的營帳。
.雲琳見來人正是上午之人,并沒有過多理會。慕容寶見雲琳如此,隻好先開口了:“姑娘,夜晚風大,我怕你着涼所以特地給你送來一床厚被子,我看你這裡被子也挺薄的。”
見慕容寶如此,雲琳隻好一臉冷冰冰地上前接過了被子,謝過後就頭也不回地繼續幹手中的活兒了。
慕容寶眼看時機到了便微笑着上前向雲琳搭起了讪:“雲琳姑娘,其實……其實你不用老是叫我什麼公子不公子的,我其實是大燕的河間王慕容寶,你叫我五王爺就行。”
雲琳似乎并未對眼前的這個王爺有絲毫的驚訝,繼續做着手中的活。其實,她此刻的心裡比誰都明白慕容寶的意圖,隻是自己還暫時無法适應他這份突如其來的主動關懷,況且自己對他也并未感覺。
“你說完了,說完了就離開吧。我一會兒幹完了就要休息了。”雲琳一邊忙着手中的活兒一邊說。
慕容寶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我……對了,雲琳姑娘,我其實一直好奇你喜歡什麼樣類型的男子啊!?”
雲琳仍然是冷着個臉,望着慕容寶,說:“這和你有關系嗎?難不成……你喜歡我?”
慕容寶這下子被正中下懷更加有些難為情了:“哦……不是,不是,我隻是出于好奇想問問。”
“無,可,奉,告。公子還請離開吧,我真的要睡了。”雲琳有些生氣了,她用手指着外面逼着慕容寶離開。慕容寶見她如此,隻好滿臉失落而又無奈地離開了。
慕容寶走後,雲琳望着外面發呆了片刻,重重長呼了口氣。
“我知道你心裡喜歡我,可是我是真的對你沒有一點感覺,還請你原原諒我!”
随即,營帳裡一片漆黑。
營地裡,所有營帳的燈都熄滅了,隻有慕容寶的營帳裡還是一派明亮。
慕容寶坐在床上,手裡拿着一塊精緻的玉佩,靜靜地望着踏發着呆。
就在這時,在外頭巡邏的慕容農走了進來,差點把慕容寶的三魂七魄都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