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慕容炬骁勇善戰,無人能敵。僅僅憑着一己之力就奪回了中原數城,大破後秦的兩路主力。由此慕容炬名揚海外,成了實至名歸的“戰神”,天下無不聞風喪膽。
當慕容炬的事情傳到後秦大營姚苌耳裡時,姚苌等衆人也不得不心悅誠服五體投地。
這時,一位士兵慌忙跑姚苌的大營禀報道:“啟禀陛下,姚碩德、姚顯等将軍均已戰死。”
姚苌聞言如晴天霹靂,差點昏了過去。幸好此時相雲及時上前扶住了姚苌。姚苌一臉悲痛地望着相雲,哽咽着說:“愛卿啊,你看,你看,我的兒子們就這麼棄我這個父皇而去了,是父皇對不起他問啊!”
相雲連忙安慰道:“陛下,這怎麼能怪你呢?自古戰場刀劍無眼,王爺們以身殉國,算是對國家所做的最後巨大貢獻了,他們死得其所,陛下不要太過傷心自責了,要不公子們在天之靈會不安的。那慕容炬也的确是個狠角色,才二十好幾就已經武藝超群,以一敵百。臣聽說,他一個人騎着馬帶着一個侍從橫掃千軍,并且直接一躍至城頭,誅滅守将,以此連破數城,在場之人無不對此人的戰鬥力贊歎不已。”
這時心高氣傲的姚紹就不愛聽了,“怕他什麼慕容炬,待我即刻上前直接去誅滅了他。”
相雲趕忙制止道:“六王爺切莫意氣用事,那慕容炬英勇無敵已成為闆上釘釘的事實了,你此去隻會比你那幾個兄弟下場更慘。如今之計,我們隻有暫避鋒芒想出個萬全之策應敵才行。”
姚苌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狠狠砸向了桌面,“慕容炬,朕跟你勢不兩立。終有一日,朕定會讓你為我的那幾個兒子血債血償,包括你的父皇慕容垂。”接着,姚苌轉過頭又向相雲問道:“對了,愛卿近日可曾收到朝中書信,朕很想知道現在朝堂動向如何?”
相雲遲疑了一會兒:“這……”
相雲此舉似乎讓姚苌想到了什麼,“是不是我那個兒子整天又在一門心思尋歡作樂不理朝政?”
一旁的相雲還是想顧及太子的面子繼續保持着猶豫。姚苌見狀,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你不用為那個不成器的遮遮掩掩了,他是朕生的,什麼德行難道朕還不知道嗎?這個姚崇,朕當年立他為太子是對他寄予了深厚的深厚的期望,朕本以為他能識大體,認識到朕的一片苦心,可是沒想到他卻這般不務正業,不成體統,枉費了朕的一番苦心。”
姚紹本來就對姚崇當上太子有諸多不滿,剛想趁着這個機會挑撥姚苌讓他起廢太子的心思,可是一想到自己手裡還沒有姚崇十足的把柄,再者,姚崇此刻又沒犯下什麼滔天大錯被自己抓着,所以便隻能收回了彈劾之心。
相雲間一旁怒氣未消的姚苌,寬慰道:“陛下,您這又是何必呢?小心氣傷了龍體,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太子固然有錯,但我想這無非就是性子使然,畢竟年輕人嘛,放縱貪玩一兩回是正常的,我想過後太子玩夠了,盡夠興了,自然會以朝中大局為重。”
可見,相雲真是個鐵闆兒的忠心十足的太子黨。姚苌聽聽出了相雲的心思,便也沒有再生氣追究,隻是暗暗地敷衍了句:“如此便好!”
下面的姚紹早已是氣紅了眼。
姚苌放下酒杯,忽然想到了什麼。于是,他轉頭向相雲問道:“那苻苌最近可有何異動?”
“陛下,據長安探子來報,苻苌自出使後燕後一直未歸,至于他現在在幹些什麼,無人知曉。”
姚苌愣怔了一會兒,說:“這後燕都開戰那麼長時間了,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他還留在那裡幹嘛?難不成也是想趁着這個工夫好好享樂?”姚顯接着又端起酒杯,飲了一杯,“恐怕沒那麼簡單!”
相雲似是聽出了姚苌的意思,問:“不知陛下所指?”
姚苌思索了片刻,說:“你知道此次我大秦的援軍是受何人指使才肯被派來的嗎?還有那東晉,曆年來都與我大秦不對付,簡直勢如水火,那他又為何會在此刻大發慈悲發兵來助我大秦?後涼亦是如此。特别是那氐人,朕之前是曾想過想利用他們來實現朕争霸天下的雄心,可是朕都沒抛出橄榄枝,他們又怎麼會乖乖就範來援助我大秦呢?因此……”
見姚苌意猶未盡的樣子,相雲頓時豁然猜到了一二,“苻,苌!”
姚苌微笑着看着相雲,“對,朕也是這麼斷定的。苻苌這個人能文能武,又足智多謀,除了他,朕再想不到第二人了。”
相雲頓時提高了警覺,道:“哎呀,陛下,我們此番很可能中了苻苌的計啦!”
姚苌聞言,不禁有些疑惑與好奇,“哦?不知愛卿所指?”
這些也純屬相雲的猜測因此他很快就被姚苌給問住了,于是便陷入了猶豫。
姚苌笑着打趣道:“愛卿想必定是多疑了!就算是苻苌,他此番也算是為我大秦幹了一件大好事,一件有利于我大秦江山社稷的特大好事,朕相信他定無不臣之心,也确實,是朕以前錯怪他了。”
“可……”相雲剛要繼續說道就被姚苌打斷了:“好了,你不要說了,朕今日叫你們前來不是讓你們議論誰是誰非的!趕緊的,議論戰事要緊!”
接着,張雲沒有再說些什麼,迅速進入到了正題,可他心裡對苻苌的疑心卻從未消減,他總覺得苻苌此舉在表面上總是不那麼簡單,似是想以此掩蓋些什麼?
後燕營地,慕容垂正為此次奪回中原之地高興不已。他坐在上面,拿起酒樽,敬了衆人幾杯,“諸位,此番我後燕收複中原總算可以一雪前恥了!”
慕容璞站起來,說:“是啊,此番小王爺是功不可沒啊!聽說啊,他以以一敵百之勢迅速拿下數城,打的那後秦簡直叫措手不及啊!”
聽到這兒慕容垂臉色頓時凝重下來,“看來他此刻還是不肯原諒我,以緻于此番慶功宴他都不肯來參加。難道真的是朕做錯了嗎?”
看着自責不已的慕容垂,慕容農連忙站出來說:“父皇,不是我說您,您之前所為的确是有些太刻薄了些。此番如果沒有弟妹在背後出謀劃策想出先剪除後秦主力然後再離間東晉,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就取勝。”
片刻間,整個營帳都為張嬌的智舉所嘩然。
“是啊,陛下,此刻如果沒有趙王妃恐怕我們仍還在為中原失地糾纏不休呢!陛下,容臣說句不該聽的,那趙王妃雖然是前涼公主又與陛下您之前有些不快,可是陛下,事已至此,還是都讓它過去吧,畢竟人氣不能複生,您再怎麼去斥責王妃他們也不可能活生生地又站在您面前啊!您看趙王妃此番為我大燕立下了如此巨大功勞,您理應大人不記小人過對她冰釋前嫌才是啊。況且,那趙王妃她現在已經嫁入了大燕,就是大燕的兒媳,大燕的子民,您又何必為了過往而糾纏不休呢?”慕容璞勸慰道。
慕容垂聽後覺得也有幾分道理,覺着自己在這件事上确實之前有些過分了些。畢竟如今張嬌又為大燕立下了此等汗馬功勞,如果自己再這麼和她锱铢必較,糾纏不休,于情于理肯定都是說不過去的。畢竟慕容炬也和張嬌如此恩愛,硬是活生生地棒打鴛鴦自己歸根結底也終是于心不忍的。
“好,你們說的也對,之前是朕太器量狹窄了才會鑄成如此大錯,好了,朕現在也想通了,張嬌還是我大燕的樂安公主,還是大燕的趙王妃和我慕容家的兒媳。待來日,他們願意回來了朕定會重重嘉賞的。”
衆人都被慕容垂的寬宏大量而啧啧稱贊。
夜間,月兒剛剛地懸挂在夜空,周圍衆星圍繞,頗有一番“衆星捧月”之象。
慕容炬坐在階梯上,手裡拿着一支精美的珠钗,靜靜地盯着它發着呆。
這時,小安子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了慕容炬的身旁,說:“喲,王爺似是在思念美人兒啊!”
慕容炬回過神兒來笑着用手點了點小安子的額頭,說:“盡會貧嘴!唉!這幾天一直都沒有她的來信,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還好不好?”慕容炬接着又望向小安子,道:“都怪你,讓你去一直暗中保護她你卻一個勁兒給我跑回來了,真是拿你沒辦法!”
小安子有些羞愧地撓了撓頭,“我這不是怕時間長了王妃會發現嘛!畢竟王妃又不是那種等閑之輩,她可是機智無雙的奇女子,如果真讓她發現了,我怕會引起一場您與她的不必要的誤會。”
慕容炬笑了一下,道:“嬌兒生性善良敦厚,又善解人意,相信她在了解實情後,是不會怪罪你我的。如果她真的非要怪罪我的,打我罵我甚至把我殺了我都心甘情願。”
“看不出來啊,王爺和王妃的感情可遠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厚。不過有時候真羨慕王爺您能娶到這麼一個賢惠的妻子。對了,王爺,您能不能給我講講您和王妃是怎麼相遇,認識,然後到定情的?”小安子顯然在好奇心的作祟下有些迫切了。
慕容炬也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和小安子講了起來:“那時,我受朝廷的指派前往災區發糧救災,就在我返回到半路時突然沖出來一個女子。當時由于我的馬毫無防備直接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一驚,然後不小心重重撞到了這位女子。我當時也是怕鬧出了人命瞬間慌了分寸。于是,我趕忙下馬查看。當時我就隻将她翻過來看到的第一眼我就已經被她深深吸引住了,除了她那驚豔的外貌以外重要的還是那種感覺,似乎那種感覺一直在告訴我眼前人就是你的命定之人。你知道嗎?當時我的整個靈魂都仿佛被她攝走了,變得不能自我。直到旁人把我叫醒。後來,我将她救了起來,送回王府調養。也就是在此期間我們認識定情直到最終結為夫妻。婚後,我們琴瑟和鳴相敬如賓,每天都過得非常幸福。我慕容炬此生能有此妻,就是死也無憾了。”
小安子聽的是一臉的羨慕,“那王爺,如果有一天,王妃又有了别的男子追求你會如何?依你這脾氣你該不會直接将他們揍得鼻青臉腫了吧!”
慕容炬被逗得笑了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真如你所說的那樣,豈不是顯得我太小氣霸道了嗎?你看看天上的月亮好比王妃,而周圍繞着它的星星就好比王妃的諸多追求者們,可是,我偏偏就是要做那個離月亮最近且能一伸手就能捧着它的星星。”
小安子明白了慕容炬的心意後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對了,小安子,明日奪取襄國你準備好了嗎?”慕容炬問。
小安子信誓旦旦:“随時聽從王爺調遣。”
“明日是一場關乎大燕生死存亡之戰,我們隻許勝不許敗,否則我大燕就真的岌岌可危了。眼下,我們已大破後秦兩路主力等于是斷了他的左膀右臂,趁着他們現在亂了分寸之際是一舉拿下襄國的大好時機。”慕容炬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