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滿的觸手辮子纏住通風管，皮膚已完全透明，血管裡的熒光液體照亮冷凍艙的玻璃罩——母親林月茹沉睡在零下196度的冰霧中，太陽穴的芯片接口結滿霜晶。她的右手無名指缺失處，戴着枚青銅戒指，内側刻着楚懷仁的名字縮寫。

"歡迎回家。"楚懷仁的全息影像從老式投影儀浮出，懷表鍊連着三百個監控畫面。每個屏幕都顯示着蘇醒的克隆體，他們正用淡藍黏液在霧港各處蝕刻航海圖。當他轉動戒指時，冷凍艙的警報器尖叫着啟動倒計時：【00:07:19】。

沈昭的銀刀卡進控制台裂縫。撬開的夾層裡堆滿發黃的《新人類宣言》，扉頁蓋着母親1985年的指紋章。當她撕開裝訂線時，碎紙片在空中拼出海底工廠的結構圖——每個克隆體培養艙都标注着霧港市民的姓名與住址。

"你才是初代。"楚懷仁的影像突然逼近。投影光束掃過林深後頸，傷疤裡嵌着的微型芯片開始發熱。冷凍艙的觀察窗突然顯影：五歲的林深在手術台上掙紮，而真正的母親正在給老年自己注射淡藍液體。

童小滿突然痙攣。她的觸手辮子刺入供電系統，全身熒光暴漲。DOS界面強制彈出加密文件：【共生體001号初始化完成】。當她轉頭時，瞳孔已分裂成複眼結構，嗓音混着機械雜音："清洗程序...不可逆..."

林深攥着半融的銅哨砸向投影儀。飛濺的零件中，三百個監控畫面同時切換：每個克隆體都在重複他警校畢業時的宣誓詞。海底工廠傳來沉悶的撞擊聲，培養艙玻璃的裂痕正形成北鬥七星陣列。

沈昭在控制台底摸到生鏽的發報機。當她轉動調頻旋鈕時，接收到的信号翻譯成母親的聲音：「阿深，換膚最後階段要靜養...」。發報紙帶突然自燃，焦痕拼出個經緯度——正是林深家舊址的坐标。

楚懷仁的戒指開始滲血。全息影像扭曲成怪物形态，聲音混着海底克隆體的嚎叫："你每抓一個罪犯，都是在為克隆體騰位置！"他的斷指處伸出數據線，插入冷凍艙的瞬間，母親的睫毛顫動如垂死蝶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