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木架子支成的床上,醫生掀開她的衣服反複看,她感到不适,捏了捏拳頭,終于沒有砸上去。
“她是逃兵。”
他們最後得出這樣的結論,正常人怎麼能還活着呢?正常人怎麼能毫發無損呢?
“我沒有。”炒栗系上自己的外衣扣子,一雙貓瞳緊緊盯着大兵,瞳孔豎起,大兵卻與她對視,他有一雙小眼睛,身上的肉卻幹練,皮膚的溝壑裡凝固着染黑的土,然後他又笑了,笑的時候露出一嘴牙。
“我信你。”炒栗聽見他說。
隔天,炒栗跟着大兵的隊伍一起上戰場了。
臨行的時候,大兵拍了拍炒栗的肩膀。
“這次你殺一個人,就把他的臂章撕下來,然後全都交給我。”
炒栗沒有回答,低頭看着亂線縫在自己胳膊上的臂章——是那個所謂的小隊長的臂章。
大兵知道她這算默許了。
這次比上次要熟練的多,隻是他們發給她的仍然是那把破杆兒槍,所以在沖鋒号響起來的那一瞬間,那杆槍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去了。
她在戰場上略過,速度是常人兩倍不止,常人往往是剛瞥見那一朵雪白的貓耳,還沒等發槍便被割破喉嚨。
她便彎身用軍刀割下那人的臂章,順便觀察對方死亡時的反應——這當然不是因為她有什麼奇怪的癖好,而是她真的需要積累經驗——心髒可以最快速的斃命,頭顱也會快速失去意識,但頭骨結構很複雜,胸腔也有肋骨,不好瞄準,而且會損傷她的刀,因此,她才鐘愛脖子。
當然,也有壞處,比如她在回去見大兵的時候,身上被濺的血乎乎的快要看不清容貌。
迎着對方訝異的目光,她從右邊口袋裡掏出一摞袖章。
對方顯然更驚訝了,緊接着又想笑,一嘴牙剛露出來一半,炒栗又從左邊口袋掏出一摞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