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走到近前才發現,朝華殿的守衛更加嚴密了許多,她要再想翻牆進去,已經不易。陸純熙哪裡甘心自己白白跑這一趟?更何況心中還憂心着齊恒。
陸純熙視線在周圍一一掃過,最後落在朝華殿後殿的一處假山上。她如今在朝華殿前殿都能看到那假山的一點山尖,若是她爬上假山,是不是有可能看到齊恒?
腦海裡一閃而過的想法立刻占據了陸純熙的整顆心。
快步走到後殿的假山下,陸純熙擡頭看着高高的山尖,咬咬牙,挽起衣袖攀爬起來。好在這假山雖有些高,但不陡,下腳的地方極多,陸純熙隻要攀爬時小心些也不會摔下去。
好不容易爬上山尖,陸純熙已經是狼狽不已——衣服被尖利的石頭給劃破,臉上也蹭上了灰,頭發也散了些許。隻是此時陸純熙滿心都是能否看到齊恒,并未在意的模樣。
好在老天看她可憐,這處假山山尖,剛好可以看到齊恒的房間。此時齊恒的房間開着窗,月光灑下,正好讓陸純熙看清屋内的情形。
齊恒一襲單薄中衣站在桌前,面前擺放着一隻木匣,手邊是他當初從陸純熙手中拿來的傷寒藥。隻見他将已經松開些許的藥包細細包整齊,又小心放進木匣裡,那珍重的模樣,看得陸純熙鼻尖一酸,差點就落了淚。
忽然,齊恒轉頭向假山看來,那銳利的眼神看得陸純熙心中一慌,她急忙蹲身躲在一塊石頭後面。
陸純熙一手放在胸膛感受着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跳漸漸平穩,這才緩緩起身看向屋内,見齊恒依然在屋内,心中才徹底松了口氣,還好她本就處于黑暗,躲得又快,不然就被發現了。
“咳!”假山下忽然響起一聲咳嗽,陸純熙一驚,腳下一滑直直往下跌落了好幾步,好在她反應及時,伸手抓住了假山凸出的部分,這才免了摔下去的下場。
底下的人看到這一幕,心也跟着提起,看到陸純熙站穩這才是松了口氣,無奈道:“純熙姑娘,你要是這麼摔下來,六爺非扒了我皮不可。”畢竟是他吓到了陸純熙。
陸純熙立刻聽出來人就是陳鶴雲,提起的心也放下,但緊接着想起剛剛齊恒忽然看過來的眼神,心又提起來了,“你怎麼在這裡?”
陳鶴雲心道我也不想出現這裡,但是六爺擔心你多想,非要我來,我能怎麼辦?
“六爺已經開始按照姑娘送來的那藥方服藥,姑娘就不要擔心了。”陳鶴雲看了看一身狼狽的陸純熙,委婉道:“也不要再這樣來看望六爺了,容易傷了自己。”
聞言,陸純熙臉色微紅,知道自己先前已經被齊恒發現了,不然,又怎會讓陳鶴雲前來告知她這些事情。
陸純熙卻還是有疑惑在心,“陳鶴雲,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同陸嘉的關系?可為何,他還是選擇相信我?”
陳鶴雲搖頭,回答,“我亦有此問,但六爺隻說,姑娘與陸嘉不一樣。即便姑娘與陸嘉為父女,但姑娘是姑娘,陸嘉是陸嘉。”
“不一樣”三字落進耳裡,那信任帶來的溫暖便流淌在了陸純熙的四肢,她忽的一笑,笑聲在夜空裡響起,猶如風中的鈴音,動聽、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