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見郭老三神神叨叨的,她可沒興趣做什麼祭品,她從口袋中拿出匕首,用力一劃麻繩,繩子離開斷裂,拍了拍身上的雪,站了起來。
“你害死了誰?郭老三?”姜秀一字一句地問道。
聲音輕如鬼魅,郭老三原本正拖着繩子往前奔跑,都沒有注意到姜秀已經割斷了繩子,直到那不輕不重的聲音傳入他耳邊,他才如夢初醒般,猛地回了頭。
“你…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嗎?”郭老三慌亂地往後退了幾步:“我記得,你也在裡面,你怎麼可能還活着!”
很明顯,郭老三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他甚至無法辨認出姜秀是誰,也忘記了自己原本拖着姜秀走的目的。
瘋瘋癫癫的男人,雙目渾濁滿是癫狂之色,沾滿灰塵又混着血迹的手,顫顫巍巍地指向姜秀,看她的眼神像是見了鬼一般。
“不可能,你不可能活着,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郭老三重重地拍打了幾下自己的頭,聲音充滿了恐懼。
姜秀見郭老三說話颠三倒四,又癡傻發狂的模樣,看來是把自己當成了另一個人,而且是郭老三親手害死的人。
套話的機會來了。
“我為什麼不可能活着?”姜秀慢慢靠近郭老三:“你看見我怎麼了?”
郭老三步伐踉踉跄跄,連連後退,在恐懼的邊緣中摔倒在地,姜秀在這時抓住他的腳,神色狠戾。
“郭老三!是你害我!你怎麼還活着!還活着!”姜秀猛跩一把郭老三,冰冷的手激得郭老三放聲尖叫,哭爹喊娘地要逃,但姜秀力氣很大,死死地抓住郭老三不放。
現實與夢魇相互交織之下,人的精神也變得恍惚,那根緊繃了二十年的線終于因為年久失修而斷裂。
“都是怪你們要燒猿神廟,如果不是你們要燒猿神廟,羅哥也不會被害死,你,你在裡面是個意外…”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裡面…”
郭老三崩潰的捂着臉,随後,神色變得兇狠起來,“憑什麼隻找我!白瑪!白瑪才是兇手!”
“她要給羅哥報仇,才把你們關在廟裡的!”
“沒錯,我沒有錯,我隻是喜歡你啊…”
姜秀見郭老三已經失去理智,不停地重複着“是白瑪,是白瑪”
心一橫,一個狠拳過去,把郭老三揍暈了,然後拖着郭老三就去找德吉一行人。
然而,此時此刻德吉一行人正被五隻雙面猿攔住了去路。
沒錯,是字面意義上的攔住。
衆人剛遇到時還慌張地逃跑,但當陸卓發現雙面猿并不追上來後,又折返回去。
“别跑了!”陸卓拉住背着白瑪嬸的德吉,又朝着其他同伴喊了一聲。
“這些野獸并沒有追着我們!”
大家才茫然地停了下來,又在陸卓的組織下,再一次彙合在一塊。
“你們看。”陸卓指了指五隻排排站的雙面猿,它們呆愣在原地,并沒有要追上來的意思。
兩隻臉上的四雙眼睛無神地盯向遠方,并不在意德吉一行人。
德吉放下白瑪嬸,将白瑪嬸交給張成、張芳姐弟。
“哥,你要小心。”張成不放心的叮囑道。
德吉擺了擺手,小心翼翼地靠近雙面猿。它們就和看不見德吉一般。
直到德吉試圖越過它們。
接着雙面猿的四雙眼睛瞬間活絡起來,臉上出現扭曲怪異的笑容,毫不猶豫的伸出雙爪想要抓住德吉。德吉及時的退回到陸卓身邊,雙面猿又恢複了平靜,仿佛剛剛一切都沒有發生。
一行人僵在了原地。
李勇模仿德吉行動了一遍,當退回安全線後,雙面猿也就不再行動,他不解地看向白瑪嬸:“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我和姜秀遇到這些野獸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然而白瑪嬸未來得及張口,隻見趙叔突然跪在雙面猿跟前,雙手合十,虔誠跪拜。
“這是猿神,這是猿神下凡了!”
阿傑想把趙叔帶離雙面猿,但是老人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怎麼拽都是一動不動,跪在原地不願意起來。
“趙叔,這是差點害死我和小陳的野獸,不是猿神。”李勇也幫着阿傑,連拉帶扛才把趙叔拖回白瑪嬸附近。
“啊!這是!這不是失蹤的那個外鄉人嗎?”
張芳突然尖叫起來,她從側面發現雙面猿有兩張臉,一張猿臉,一張人臉。
她盯着那張黝黑的人臉許久,終于想起來了是前段時間進村的外鄉人,莫名其妙變成張皮的那個外鄉人。
一時之間沒有控制好情緒,放聲尖叫起來。
“怎麼可能?”德吉不信,也走到側方細看。
那張臉确确實實是失蹤的外鄉人。
恐懼的氛圍蔓延開來,在村子裡失蹤的人變成了野獸,這放在誰身上心裡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