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斯猜測應該是地下區的那些出入口。

他們很有默契地開始将人群分隔，驅散人群并給受傷的人治療，迅速且高效地将原本混亂的戰場處理幹淨。

而那些被破壞的建築，早已經在剛才的光芒中被修複。

說實話，除了在城門口和地下區，平時在街道上洛伊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些穿盔甲的衛兵。

但是這一切應該都是早有預案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就被處理好。

洛伊斯又一次放空了，在思考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伊斯。”

她聽見艾弗裡在叫他，聲音卻不太像平時。

艾弗裡聲音艱澀，說話像是很艱難的樣子，他說：“不要擔心，會處理好的。雖然……”

洛伊斯意識到艾弗裡想和她解釋什麼，想了想，轉頭專注地看着他。

“雖然這看起來不太好，而且這些事情能不能避免我也不知道。但是不可否認，我們生活在這裡，難免是會有私心的。”

這是以艾弗裡的視角陳述的，而這裡的我們，指的是包括城中居民在内的“我們”，洛伊斯在靈光一閃間意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在混亂中，原本的居民們是不會出現的。

洛伊斯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是沒有開口，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私心，當然可以有私心，洛伊斯的立場天然就應該站在他們這邊，從周圍人對她的态度中，她很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

艾弗裡是個聰明孩子，養大他的長輩們也清楚這一點，他們從來沒有避諱這些事情，所以艾弗裡能從這些事情從探知他們的情緒。

盡管艾弗裡平時表現得像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不代表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也不太明白他有時候是裝傻還是真傻。

他的話像是在給幻想破滅的洛伊斯解釋，但是還是說得委婉。

“别擔心，不會真的出大問題的，我們分得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

洛伊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她覺得她自己本質上也不算是什麼很好的人，而且要是站在自家人的角度上，她也不好說些什麼。

畢竟真的沒有出什麼很大的事情，應該吧……她也有些不太确定。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想我應該可以解釋一些。”艾弗裡猶豫着開口，“如果你想聽的話。”

嗯？又是什麼不能出現在書中，隻能口口相傳的事情嗎？

洛伊斯現在的情緒有些複雜。

不知道的事情太多，讓她很難對這些事情的好壞進行判斷，有那麼一瞬間，她都開始懷疑一直以來所了解到的東西是否都是真實的正确的。

她覺得有些心累了，警告自己不要總是想太多東西，除了讓她心情不好，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洛伊斯有些洩氣了，隻是點了點頭，回答他：“好，但是晚點再說吧。”

“哦。”

艾弗裡看起來有些難過，耷拉着腦袋。

“先回去吧。”

“好。”

洛伊斯往前走幾步，艾弗裡跟在她後面。

現在的情況怎麼和剛才反着來了，艾弗裡，你不是沉默寡言的那一類吧。

洛伊斯不着痕迹地減慢速度，等艾弗裡和她并排走之後開始觀察他。

艾弗裡所有的情緒都是外顯的，至少在洛伊斯看來是這樣的，他像是被打擊到了一樣。

但是洛伊斯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麼好被打擊的，她沒有對艾弗裡提出疑惑和質疑，也沒有否定這些事情，但是情緒不好的确實艾弗裡，這讓她有些費解。

“艾弗裡？”

“怎麼了，洛伊斯。”

艾弗裡回答得很快，雖然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洛伊斯覺得有些稀奇，歪了歪腦袋研究他的表情，她開始思考，這是因為她的态度，還是因為這件事本身。

她很快就将前者排除，自認為自己應該沒有做什麼。

那為什麼是這件事情呢，明明艾弗裡早就知道原因。

一無所知的她怎麼突然要開始安慰艾弗裡了。

洛伊斯的腦子裡一團亂麻。

她試圖抓住一個線頭，這應該還需要重新梳理一下。

從哪裡還是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