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不明白,為什麼?
對方大動陣仗把梵澈誘來,為什麼不殺他,反而千方百計保住他的命。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梵澈輕聲道:“有的時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薛嘉一下子明白了。
就像之前,‘銜尾蛇’授意那群綁匪虐殺他們一樣,賭場老闆也是如此,不想讓梵澈幹脆地死掉,而是要讓他活着,感受更多的痛苦。
賭命的衆多遊戲裡,隻有俄羅斯輪盤輸了會立刻死亡,其他都有苟延殘喘的可能性。
薛嘉低聲道:“……這樣明顯的恨意,為什麼?”
梵澈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然後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經理很快又來了:“梵先生,老闆對您的努力很滿意,但是,遠遠不夠。”
“接下來交給您的目标是,在半個小時内,賺到5000點。”
薛嘉驚道:“什麼?一下子提高這麼多?”
“這也關系到溫晨先生的安危,”經理說道,“您可千萬不能大意。”
經理走後,梵澈托腮思索道:“……想像貓抓老鼠那樣慢慢地折磨我。看我絕望到死嗎?”
他勾起唇角,冷笑道:“哼,别想如願。”
俄羅斯輪盤遊戲室門口。
“抱歉,因為荷官死亡,俄羅斯輪盤遊戲暫停了。”
工作人員忙前忙後,清理桌子上和地上的血迹,荷官的屍體被推車拉走了,薛嘉看着玻璃櫃裡的左輪手木倉,神情有些陰霾。
梵澈歎了一口氣:“唉,得換個遊戲了。”
兩人把導覽冊攤開放在桌子上,挨個看着。
十毒一無、炸彈紅藍線、出血量大猜測……
薛嘉郁悶地道:“一個比一個危險。”
“這個……好像可以。”
梵澈的手指停留在‘蒙眼射擊’一欄上。
“射擊的話……算我的強項。”
兩人起身,拉開‘蒙眼射擊’門牌房間的門。
“哎呀呀,歡迎歡迎,是兩個可愛的小老鼠呢。”
高挑美豔的美女荷官站起身,笑意盈盈。
梵澈懶得廢話,直奔主題:“我們要進行‘蒙眼射擊’遊戲。”
“呵呵……真迫不及待,不過,我喜歡,”美女荷官說道,“讓我來講講遊戲規則,這是限定兩人參與的遊戲,嗯……你們的人數剛剛好。”
“一個當射擊者,一個當人肉靶子,射擊者蒙眼開木倉,三發子彈内,隻要有一發擊碎靶子頭頂的蘋果,就算赢,赢了的話加1000點,輸了的話扣5000點。”
梵澈霍然起身:“不玩了,小嘉,我們走。”
薛嘉卻沒有動:“為什麼要走?”
“我還以為隻是單純的蒙眼射擊,”梵澈搖了搖頭,低聲道,“果然……我想的太簡單了,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簡單的遊戲?”
“但是,這個遊戲能快速獲取5000點,”薛嘉笑了,明豔得像是枝頭海棠,“小澈,我一直都相信你哦。”
“不行!”梵澈猛然提高音量,“賭命的事,讓我來!你在邊上看着就可以了……”
“别忘了,我們是來救溫醫生的,”薛嘉突然湊近他耳邊,柔軟的長發掃在他鎖骨上,麻酥酥的,“你的木倉法,我可是親眼見過的,隻要鎖定目标,就不會打敗。”
“不行……”梵澈隻是機械地重複道,“不行……我怕我一個手抖……我怕我……”
“這樣瞻前顧後的,可不是你,”薛嘉笑着捧住他的臉頰,輕輕啄了一口,“來吧,你可以的。”
梵澈怔怔地看着她,眼圈紅了,淚珠順着眼角滑落,像是半透明的椿花。
“我認識的小澈,一直都是那個勇敢的,無所不能的守護神。”
薛嘉已經走向靶區,巨大的黑白色靶子,比兩個她還要大,靶心處固定着一副帶項圈和手铐的裝置,她把項圈鎖上自己的脖頸,兩隻手伸進手铐裡。
美女荷官按下控制台按鈕,裝置瞬間鎖住,她被牢牢固定在靶子上,鼻尖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曾濺在靶子上的血,就算過去很久,也洗不清上面的味道。
“哎呀哎呀,準備好了?”美女荷官含笑看着兩人,“那我就放蘋果了。”
“等等!”薛嘉說道,“我們要進行五次!”
“五次?”美女荷官有些驚訝,“那就是五個蘋果,嗯嗯……頭上頂五個蘋果是可以啦……不過對于射擊者來說,是很大的挑戰。”
梵澈終于說話了,尾音微微顫抖着:“……我要,一次性全部打完。”
“哎呀哎呀,你确定?一次性進行的話,中途不能取下眼罩,稍微有點失誤,你的小情人就完了。”
“我确定。”
“真沒辦法……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沖動,”美女荷官把蘋果挨個壘到薛嘉頭上,“一、二、三、四、五……好,放完了。”
梵澈低着頭,往眼睛上勒蒙眼布的手有些顫抖:“開始吧……”
“好,那就——開始!”
美女荷官微微一笑,按下控制台上最大的紅色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