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五條悟抱在懷裡,瞬移到桃花林中,風輕輕吹過,帶着三月的寒涼。你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他彎腰将你放下。
你往前走了兩步,用出了他近乎無限的咒力。狂風般的咒力瞬間席卷上每一顆桃樹,深褐色的枝桠上綻放出無數粉色花苞。
風吹過,一朵朵花苞簇簇地抖動盛開。
刹那間,從山腳到山頂,桃花連綿盛開,一眼望不到盡頭。
片片桃花如雪飄落,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花香。你回頭看向五條悟,“你看呀,悟,我沒有說謊吧?桃花真的很美呢。”
桃樹上開着一朵朵桃花,但卻沒有綠葉,唯一的綠色在你眼中。
五條悟注視着墨發紅衣,綠色眼裡映着漫天桃花的你,輕聲回答,“嗯,很美。”
三月的寒風吹過,你卻感覺不到冷。臉上的蒼白褪去,泛着紅暈,像是被桃花染紅,又像是生命将至。
你伸出手,接住被風吹落的花瓣,看着五條悟藍色的眼睛,“悟,對不起,我要食言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哦。”
他不該因為你人生短暫的停在十八歲。
五條悟的表情很平靜,像是預料之中一樣,隻是靜靜看着你,像是在等你說完。
你看着他,隐約覺得不對,心裡有些不安,通常五條物這麼安靜的時候都在憋大招。
但你顧不上那麼多了,催動着體内的束縛解約,“我死後,屍體火葬了,骨灰撒在桃花島的海上吧,想我了就來看看,我會永遠守護在這裡。”你強調,“千萬不要土葬哦。”
你害怕死後被腦花利用,雖然大部分事件被你打破,但還是要以防萬一。
不知道解約的代價是什麼,你回想起五條悟說的超可怕,思考了一秒,應該不會比死更可怕吧。
可半分鐘,一分鐘過去了,桃花落的更快了,體内的束縛卻沒有反應。
怎麼會?你有些慌了。
五條悟這時突然開口:“嘴裡一直說害怕分開的人,關鍵時刻竟然想丢下老子一個人,啧,大騙子。”
你激動的看向他,“悟,别鬧了,真的會死的!為什麼束縛解不開?”
五條悟,“老子早就想到這一天了,解除束縛的唯一辦法,就是你不愛我,做的得到話,就試試看啊。”
你震在原地,試圖想象自己不再愛他。
可無論怎麼努力,束縛都毫無反應。你絕望了,身體無力的往後倒下。
無論什麼樣的條件你都能做到,但唯有這一點,你做不到,永遠做不到。
五條悟瞬移到你身後,接住了你,坐在地上,你抓住他的手,“笨蛋,你這個笨蛋,笨蛋五條悟!”你又氣又想哭,眼淚往下流。
“說好了,不會丢下老子一個人的。”
“那你明知道解不開束縛,為什麼還逗我!害我像個傻子一樣。”
五條悟:“因為老子好奇啊,想知道xx醬會說出些什麼話。”他抹去你的淚,“也想看你知道束縛解不開的表情,誰讓你自顧自的就決定抛棄老子,我隻是小小的報複一下。”他用手指比出一個小小的縫隙。
你瞪了他一眼,眼淚掉的更兇了,哽咽道:“可能會去地獄哦……”
五條悟拖長了聲音,誇張的說:“老子救了那~~~~~~~麼多人,怎麼想都是去天堂才對吧。”
你被他逗的笑了一下,聲音卻越來越輕,“悟,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他看着你開始渙散的眼睛,“想想第一次見你,你一頭的血哎,手腳都被咒靈啃掉了,咦,超級慘的。”
你想起第一次見他的那個夜晚,笑了笑,模仿着他平時的語氣:“謝謝最~~強的咒術師五條悟救命之恩。呆……呆呆呆……呆斯ki哒喲。”
五條悟将你緊緊擁在懷裡,問,“不過啊,說真的,你從哪裡冒出來的啊?”
你斷斷續續的說:“……從一顆……藍色的星……星上。”
五條悟突然笑了,以前的種種不對勁,都有了答案,但下一秒,他藍色的瞳孔一縮,笑容凝固在臉上。
你的身體正在逐漸化為光點消散,而他卻依然完好無損。
他絕望的嘶吼:“怎麼會!?”
你本來渙散的意識被五條悟的聲音喚醒了幾分,你努力聚焦視線,看着驚慌失措的他,想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龐,卻發現手指已經消失了,你低頭一看,身體的大半都化成了光點,融進了風中。
他的眼淚滑落,滴進你的眼眶,與你的眼淚交融,順着你臉頰流下,“太好了,這樣你就不用親自處理我的……”屍體了。
五條悟之前的從容全部崩塌,抱緊了你像是想把你留住:“不好!一點也不好!不要丢下老子一個人。”
“對不起,悟,明明都答應你……不會丢下你的。”
“但你能活着真好呀……”
意識消散之際,你終于想起睜眼之前的記憶,腦中閃過從來到這個世界後那些無形的隔閡。
難道……難道是因為改變了世界線嗎?可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是在你好不容易和五條悟在一起後?
但既然上次可以回來,這次也一定可以!
你在意識泯滅的最後一秒,喊道,“我一定會回來的,等我,一定要等我!”
十裡桃花如淚雨落下,像是桃樹在為你泣血,粉色花瓣環繞在你們身側,你的身體化為光點,宛如一隻透明的蝴蝶,飛向了天空,你的聲音在桃林中漸漸消散。
五條悟看着空空的懷裡,絕望的眼眸因為你的話燃起一分希翼。他愣愣的伸手向空中抓去,光點從他指縫中飄逝,隻留下幾片桃花在掌心。
夏油傑下了飛機,踏上了這座桃花盛開的島,他撥開桃枝,看見了樹下的五條悟。
五條悟渾身淋滿粉色的桃花,一動不動地仰望着天空,藍色的眼睛空洞無神,像是失去了靈魂。
五條悟斜瞥了一眼夏油傑,又望着天空。
夏油傑蹲下身,看着五條悟滿眼血絲的眼,“悟,你有多久沒睡覺了?”
五條悟毫無反應,像是沒有聽見。夏油傑沉默了一瞬,握緊了拳頭,“你這樣,她走了也不會安心。”
五條悟把手臂搭在眼上,啞聲道,“她沒有死。她說她會回來的。”
夏油傑看着摯友的樣子,想說什麼,又堵在喉嚨。
“對……她會回來的。”五條悟突然自言自語起來,像是在說服自己,片刻後,他突兀的問夏油傑,“傑,櫻花謝了嗎?”
夏油傑一怔:“大概還有半個月吧。”
五條悟踉跄的站起身,粉色花瓣從身上落下,“不能再消沉下去了啊,我還有事要做呢。”
昏暗的房間内,人影恭敬的禀告,“大人,那女人中了未知的詛咒已經死了。”
人影跪下,“那座島上有結界,屬下無能進不去,沒能把屍體帶回來,請大人責罰。”
“退下吧,這個消息也算戴罪立功了。”
木門被拉上。
頭頂縫合線的男人轉過頭,嘴角裂着大大的笑意,“看來要親自去一趟了。”
*
五條悟推開宿舍門,踏入了這個他刻意遺忘的地方,房間内一點變化都沒有,像是那個人從來沒有離開。
房間幹幹淨淨,打掃的人應該很小心,每件物品都放回了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