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于蔺初從前的窘迫,封青陽像條蛆蟲一樣在地上滾爬,她雙手不停抓撓自己的腹部,試圖将那股力量從身體中驅趕。可這些不過是無用功,她除了傷害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你!你!”蔺非凡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災厄之氣但凡是沾染一些都可以引得修士走火入魔,更不消說蔺初取來的這些。封青陽丹田遭受了如此重創,隻怕非極品仙草、丹藥再無複原的可能,但這樣的殘破身軀,又有什麼可能再得到那些人人趨之若鹜的頂尖靈藥。
更不消說,蔺非凡很清楚,蔺初的下一個目标,就是自己。
“我什麼?”蔺初之所以先對封青陽動手,莫過于是要讓蔺非凡親眼看着,她要将那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恐懼之感,完完全全的還給蔺非凡。
“你個歹毒婦人!”蔺非凡破口大罵,一絲仙風道骨都無。
“當初我剛入修行之路,你破開我的丹田,毀我根基,如今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怎麼就歹毒了?”若非有歡鳴全力救治,蔺初多半那時候就活不下去了,怎麼蔺非凡能幹的事情,她蔺初就不能做了。
“你!”蔺非凡骨子裡是極度自私的,子孫後代都是他的個人财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是他的邏輯。況且蔺初的一切本就是他給的,于他而言不過就是個玩物,玩物不聽話主人懲罰一下又當如何?
蔺非凡甚至還覺得自己是個寬容的當家人,至少在蔺初有二心時隻是略施小懲,根本就沒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要知道這在修真界,已經算得上是一位心慈手軟的師門尊長了。
歡鳴來自修真界,自然是了解蔺非凡的思路,他告訴了蔺初,按照她當初的行徑勉強是算得上欺師滅祖的。
——這什麼強盜邏輯,怪不得這麼多修士甯願堕入魔道!蔺初嗤笑,隻覺得這樣的修真界真是不怎麼樣!
“那看你怎麼颠覆了!”歡鳴這話說的真心實意,他是真的覺得這樣的蔺初可以改變修真界現在的格局。
這話蔺初不知道要怎麼接了,畢竟歡鳴身上還有一個大麻煩,聯邦也還在千機門的手中捏着,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壓在她身上,區區一個蔺非凡,哪裡值得她多停留一秒。
“你還将我毀容了。”蔺初雖然現在已經恢複了容貌,可她的頭發還是短短的一茬在腦袋上,盡管她沒有那麼在意容貌,可那份羞辱和疼痛是不争的事實。
“成王敗寇!”蔺非凡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如果非要找個答案的話,他覺得興許這就是氣運,氣運在蔺初那裡,所以他就敗了。
而氣運的源頭,是來自功德計劃!蔺非凡猛地睜大了眼睛,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
“哈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蔺非凡看着暗夜下的天河,隻覺得自己這一生,當真可笑至極。
“他瘋了?”歡鳴不知道蔺非凡為啥突然破防,未免夜長夢多,他催促蔺初不要再磨叽了。
蔺初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她展開空間壁障将人束縛住,與此同時白龍不再禁锢蔺非凡,它退到一邊為蔺初掠陣,将做主的權利交還給了她。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死到臨頭,卻沒想到居然還有轉機。蔺非凡竊喜不已,看來蔺初還是太年輕了,對自己過分自信。要知道蔺初是金丹,他也是金丹,沒了元嬰修士的壓制,蔺非凡覺得自己完全有搏一搏的機會。
調動全身的靈力,蔺非凡的這一擊是他最後一搏,其中更是包含了他此生領悟到的所有劍意,若是能成,他将給自己争取到一絲逃脫的機會,即便不成蔺初也要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代價。
洶湧蓬勃的戰意從蔺非凡的身體裡節節攀升,蔺初看的清楚明白,她微微一笑收緊了空間壁障。束縛的力量和求生的意志相互拉扯,這是兩位金丹之間的較量。
原本,蔺非凡覺得自己至少有五成的機會,可是在他的戰意已經達到巅峰的時候,他還是無法破開蔺初的桎梏,這一點,開始動搖他的決心。
“你要玩弄他多久?”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真正禁锢蔺非凡的其實是歡鳴,而蔺初,不過是站在邊上擺個造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