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朝看了一圈都做到了蔺初的對面,他打量了蔺初一會,臉上的探究讓蔺初感到不适。
“他好像根本就沒有拿你當姐姐。”歡鳴感受到蔺初的緊張,替她說出了内心的想法。
——當不當姐姐的沒關系,我更想知道他找我想幹嘛。蔺初從未像現在這樣讨厭蔺綦,也不知道他們想讓自己幹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也保持面無表情,在這一場無聲的對峙中不要那麼快的落到下方。
蔺朝沒有等到蔺初先開口,他也不想浪費時間,拿出一份信函遞給蔺初。
突然收到這麼古早的東西,蔺初有些意外,打開内容一看,是一封緻歉說明。通篇看了一遍,蔺初過分用力的手直接捏的信件變了形。
信件的内容中心思想隻有一個:她蔺初對不起聯邦對不起普羅大衆,對不起這些年納稅人的供養對不起那天被她波及的受傷人群,千錯萬錯都是她貪生怕死的錯。現在希望民衆可以給她一個機會原諒她,當然,蔺初自己也會辭去當下所有的職務,她想要回爐重造好好學習如何成為一個人民的公仆。
“這是誰寫的?”蔺初已經不能用悲傷來形容當下的心情,她極力克制着讓自己不要咆哮出聲,怪不得沒人來幹這趟苦差事,原來是準備犧牲蔺初來挽回蔺家的名聲了。
“發布會在明天上午。”蔺朝沒有回答蔺初的問題,他隻是告知蔺初時間節點。
蔺家大抵也隻有這個弟弟敢這麼和自己說話,蔺初從來就沒有看透過他,也不知道他仰仗的是什麼,其他人或許用不上自己,可蔺初知道蔺朝大概率是可以成長為高級異能者的,他異變的概率也遠比其他人要來的高。這種情況下,蔺朝對自己血肉提煉物的渴望應該比誰都高。
所以,在蔺朝眼裡,自己是不是從來都隻是個物件罷了?這個物件自小就被精心呵護,所有人都在發現她的價值後對其愛不釋手,被蒙在鼓裡的物件自己不知道,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騙局,直到一個不速之客把真相揭開。
蔺朝的态度過于淡漠,這從某種程度上直接表明了蔺家的态度,也兵不血刃的讓蔺初自己認清她的地位。不等蔺初進一步的反應,蔺朝起身離開了這間工作室。
靜音門無聲無息的關上,把蔺初留在了這個名為工作室的“囚籠”,不知從何時起,這間從不讓任何人踏足的工作室成了任何人可以随意進出的地方,大抵就從蔺綦帶人闖入那一刻開始吧。
“我們逃跑吧,你這地方不是有後門嗎?”歡鳴記得蔺初暗殺葉南方的時候就是從那個地方逃走的,現在她也同樣可以從那個地方走。
——不可能的,我那時候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葉南方死了以後,那地方就不能再用了。蔺初搖搖頭,隻要在蔺家或者說隻要在聯邦統轄的地方,就沒有蔺綦手伸不到的淨土。
“那你就準備明天被他們那樣羞辱?”歡鳴都替蔺初感到不值,“怎麼回事?他們這是準備不裝了?”
——也不看看我那點功德都凋零成啥樣了,沒有人家捧着的價值了呗。盡管躲過了那次檢查,蔺初也不覺得蔺家沒有其他手段可以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況,或許這次蔺朝前來就是一個訊号。
“什麼意思?”歡鳴有些緊張,想了想又否定的說:“怎麼可能,這裡還能有可以望氣的高手?”
——望氣?蔺初對修真實在太陌生了,歡鳴的詞彙量實在超出了她的詞庫。
“在我們修真界,有專門看他人境界的手段,同級别的花還難些,需要配合使用些手段,若是境界差距大的,基本一眼就能看得出。”歡鳴給蔺初解釋:“驗血我估計是這裡特有的一種方式,至于你家人有沒有其他啥法子,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難怪了。蔺初的印象裡,家人從不打她血液的主意,反倒是進了聯邦之後,每年都有那麼一兩次。這麼看來,她的家人們有專門拿捏她的手段,且這手段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完全不驚動她。
“你家人好恐怖啊。”歡鳴一直覺得以自己的經曆完全可以吊打這個世界的所有人,他哪裡能想到人家也有超乎他想象的法子,“那你明天準備怎麼辦?就乖乖去道歉?”
——要是我真的乖乖照做讓他們把熱度壓下去,隻怕接下去等到我的就是更為嚴密的看管了。蔺初冷笑一下,她很清楚如果她的價值下降且沒有挽回的機會,那麼等待蔺初的将會是棄子的命運。
感受到蔺初内心的一片冰涼,歡鳴非常不适應,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剛認識蔺初的時候,這個女人雖然面上淡漠但内心是溫暖而歡愉的,蔺初的成長環境讓她是一個外冷内熱的人。
為了取得蔺初的信任,歡鳴不得已親手捏碎了這個虛假的幻境,他讓蔺初直面真相看清一切的。短短幾天,蔺初就從一個萬事不愁的大小姐變成了一個想要複仇的惡鬼,她甚至親手殺了葉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