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新聞描述為慘烈的神罰現場,就隻這麼一句文字描述,除此之外沒再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我不能在這裡告訴你。”
我有些茫然。這裡是指...
忽地哐當一下巨響,随即便是存在感突出異常的風聲,土方那頭瞬間便嘈雜了起來。一陣雜亂腳步聲緊跟着趕來,這次他所在的通訊室裡顯然是又有其他人了。
台風來襲,真選組的隊員們着急地吵吵嚷嚷,聲音之大,順着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快修門,門被吹飛了!”
“副長救命啊,副長...副長你怎麼一臉水?”
“副長你煙好像滅了。”
“副長你怎麼面無表情。”
“副長你臉上有樹杈子。”
“快,在副長站起來之前大家快修好門——”
那頭狂風呼嘯,副長死一般的沉默。
我欲言又止。
那邊好像很需要他的樣子。
屈起膝蓋,翹起腿,睡裙的裙擺順着重力向下滑。我握着手機貼在耳邊,屏幕的冷光照亮了手腕上被他掐出來的紅痕。
“警察小哥,你很在意這個案子吧?你剛剛問我想要什麼...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願意為此給我什麼,你又有什麼是能拿來給我的。”
“一個夾鼠闆上總得放點誘餌。我是個很貪心的人,不貪隻能說明誘餌不夠誘人。事先告訴你,我不缺錢,倒是用不着你那點可憐的薪水,你還是留着填飽肚子吧。”
“求人辦事要看籌碼,你好好掂量,我們下周四電話裡見。”
趁着土方陷入安靜,我幾句話給這通電話收尾,給他留出去幫忙的時間。正準備挂掉電話,卻忽地被他叫停。
“等一下。”
他原來還在啊。
“什麼?”
“我也有要求。在下次打來電話前,給我把土方這個姓練習說流暢了。”
不知道是因為正在說的這個事情,還是準備着去和隊員們友好交流一番,總之他咬字莫名用力。
通話中斷,室内回歸寂靜。手機脫手而出,滑落到床單上。
真是好過分的心理戰。
從落地窗向外看去,雨點密集地敲擊着玻璃。風好像又變大了。
縱然狂風猛烈侵襲,也無法突破密閉的窗戶,進入屋子内部。
自遠處傳來轟隆巨響,十幾秒延遲,雷光驟然将卧室書桌照亮一瞬,橙汁氣泡水的空罐子盛了清水,插着幾枝含苞中的鮮花。
我把臉埋在枕頭裡,實在按捺不住,還是攥拳敲了幾下床。
今晚的通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又說了之後我的接線都由他負責,那下次的通話又該怎麼辦。
悄悄擡眼,瞄向還在近處的手機,應該是開了自動錄音功能吧。
想着等會兒檢查一下,又不免懷疑自己有沒有重新聽一遍的勇氣,正苦惱着,床單上的手機兀自嗡了兩下,吓了我一跳。
短信往來原本停留在冷淡的[嗯],現在有了新的進展。
收到了土方莫名其妙發來的短信。
一張大門飛掉,真選組隊員們用盡辦法修理的艱苦照片。
猛地坐起身,我和手機屏幕面面相觑。
這是什麼意思,試探嗎,有什麼特别的含義嗎,為什麼要特意給我發,手滑?
我猶猶豫豫着不知道該怎麼回複,那邊倒是毫不在意,又接連發來了新的消息。
土方主動發來了真選組的行程。特意圈紅強調明天在新宿有安全宣傳。還補發了一份副長的巡邏路線。
他甚至發來了安排表。
沒有多說,但什麼都說了。什麼下周四再見,明天就給他見面。
這麼快?
我看向窗外,今晚不是在刮台風下大雨嗎?
[我] 23:52
明天...?
[土方] 23:52
天氣預報說明天晴天。
好不持久的台風雨。
[土方] 23:52
不出意外的話,我起得比你早,有變化我再告訴你。
為什麼要告訴我?就這麼笃定我一定會去嗎?
猶豫了一會兒。
[我] 23:58
什麼安全宣傳?
[土方] 23:58
反詐。
[我] 23:59
我要睡了。
[土方] 23:59
你不是剛起來嗎?
[我] 00:00
那我要去洗澡了,要我把照片發給您嗎?
這次他沒反應了。
不就是一張在浴室裡拿着手機俯拍的自拍照嗎,威力那麼大?
又等了幾分鐘,确認那頭徹底沒了反應,懷着他這種表現和電話裡對不上的微妙感慨,我把手機放到一邊,閉眼睡覺。
...
[土方] 00:50
臨時新增電子設備安全宣傳教育。下午13:30過來找我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