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怎能可能這個樣子呢?
夢也罷,夢裡這小子倒是還有幾分血性。
這樣的寶玉老夫當真喜歡,隻是這隻能是夢裡吧……
想到這個,原本後怕的心情些許放松,他倒是一旁看着寶玉滿眼抑制不住将要老淚縱橫……
誰知一聲嘶啞的“賈政!你看你教的好兒子,你完了!”
長史整個人被吓蒙般雙手似是條件反射抱頭。
與此同時,他那手間抓着的下擺也從手中脫落,一下春光乍洩……
在場衆人也是驚掉了下巴,如此當真是形如裸奔……
長史大嘴張的跟球一樣,額頭直冒冷汗,錯愕的看着這目無王法的賈瑛,“你——想幹什麼?快來人啊,賈寶玉要殺人啦!”
長史剛要逃跑,耳畔久久回蕩着賈瑛的戲谑, “我讓你走了嗎?”
一時間長史驚的脊背倒生一股冷,“你膽敢……”
周子嶽撣了撣手,悠哉悠哉端了杯酒盅輕搖,“是槍不長眼睛,并非瑛之過。”
“好好好,詭辯是吧,你這樣玩是吧!”長史手指點着人數,僅僅不足刻鐘,這邊已經人仰馬翻,自己的面子徹底沒了!
賈政看着自家兒子一反常态,剛病好就發癫?!
那用槍截兵,豈非是那個隻知道玩和姑娘玩投壺作詩的寶玉,隻能是夢啊!
自小溫潤的寶玉,哪裡會舞刀弄槍,剛才那一槍歪一點就能要了長史的腦袋啊!
賈政縱使淫浸官場多年,一時之間居然不敢相信眼前自己兒子倒是多了份淩絕,倒是像極了……老祖爺爺?
他擦了擦額頭,卻摸出一片濕潤,許是心跳加速,剛想怒斥逆子的賈政瞬間不住的咳嗽起來,看着手中的血,刺痛感使得賈政更加清醒!
這,怎麼可能是夢!
賈政錯愕的看着那滿臉驚恐的長史,又看了看寶玉,心中暗道,“完了,完了,全完了,苦苦經營的賈家這下徹底完了,祖宗的基業要毀自己手裡了!”
襲人終是上房逃出院子,喚了老太太前來救公子。
那被風聲喚來的賈老太本想救自己挨打的孫兒,卻不料自己孫兒腳踩着一摞官兵!
所以,到底誰欺負誰……
隻有那倉惶逃竄的長史大叫道:“你們完了!,你們一個人都逃不了!”
看着長史遠去的背影,賈政猛的回過味來,剛才短短片刻,着實讓人生疑?
如果不是夢,寶玉怎會舞刀弄槍了?
賈政礙于長史情面,訓斥着:“逆子,你置整個賈府于何地?”
“你給我去祠堂跪着去,就知道闖禍!”賈政怒斥寶玉。
殊不知但此寶玉并非原主。
周子嶽半倚在石桌旁,輕攆着茶杯,“為何跪?”
賈政瞬間被氣的火冒三丈,“你還問,你真的是燒糊塗了!”
眼看賈政猛舉巴掌就要朝着寶玉打落掌,一遠處早就聞訊趕來的賈老太怒喝一聲,“誰敢打我玉兒!”
賈政無奈放下手,這下那長史恐是不放過賈家了。
想到這,賈政白了眼還在自飲自酌的寶玉,嫌棄的歎息道,“你給我去祠堂跪着去!”
周子嶽聽此放下了手中的酒器,面頰微醺,縱使有些醉意,他依舊按照禮數簡單拜别了老祖母。
誰知剛走幾步,他卻又被一聲滄桑上位者的聲音叫住,“站住,以後不許喝這麼多酒了!”
再恨鐵不成鋼,賈政對于這個兒子說到底也是急于求成,奈何頑石志不在官場,随緣吧,但是如此嚣張的寶玉,如此冷槍安戳這長史當真讓自己一時之間犯了難。
終究是自己的兒子,自己又怎會害他?隻是這基業,賈府哎……
雖說官場逢迎,什麼是非曲直又怎可一人說辭,那長史必然添油加醋,
賈政扶額思索,這忠順王看似尋個戲子,也不好明說,寶玉此舉許是吃定了忠順不敢聲張,但是李戴張冠,欲加之罪,賈府都逃不了關系。
賈政揉了揉眉心,今日兩頭犯了難,依那長史心性必然添油加醋,而自己唯有利益持橫,博弈周璇壓下此事,找到哪戲生登門請罪才是。
鬧劇多賠些綿帛,如此作罷便好了……
賈政無奈看着寶玉,這禍闖的,隻能破财了……
“尊父教誨,自當如是。”周子嶽拜别賈政,就獨自朝着遠處一清清幽小院走去。
襲人看着公子遠去的背影,不解道,“公子為何對這王府的人如此偏激?”
她腳間微挫,便撞到了身後的人,回頭一望便看到一道婆眯着眸子盯着公子遠去的方向,嘴角輕啟,“一群廢物!”
可是自襲人認知以來,并未見馬道婆這般陰冷狡黠的氣質,仿佛那眸子裡盡是陰郁深邃,隻是那瞳孔确是豎着的?
不似……人眼!
想到這個,襲人咬了下嘴,就看到馬道婆眨了眨眼睛回到往常的樣子,轉身離去。
待襲人還想追問馬道婆什麼的時候,在次開口,卻不記得自己想說什麼?
我要幹啥來着?
……
另一邊,賈府其二的風水寶地,賈府祠堂,曲徑通幽,雅緻中又不乏一股肅殺。
“賈府祠堂,當真幽靜,上一處還是潇湘閣。”周子嶽晃晃悠悠推開了門,就當他沒入昏暗的祠堂走廊的時候,隐匿在那高位神龛上閃過一絲白芒。
周子嶽瞬間一改剛才的迷醉,看着那餘芒消失的神牌。
“剛才是?”周子嶽眼中閃過一絲金芒,嘴裡輕喚了聲,“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