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章喉嚨有些幹澀,發癢,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
“讨厭~”一聲暧昧的喘息從後方傳過來。
譚雅雅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去,想要轉回頭去看。
顧章心裡一跳,擡起手掌按住她的頭頂,阻止她轉過頭,對上她的目光,耳廓有些發熱。
他想緩解一下這莫名暧昧的氛圍但又無從開口,不知道怎樣轉移開她的注意力。
或許她已經意識到什麼,滿臉的震驚和局促,即使在朦胧燈光下也能看見漲紅的臉色。
往她身邊靠近些:“還接着看嗎?”
譚雅雅感受到吹進耳朵的氣,脖頸上激起細小疙瘩,呼吸微滞,輕咬一下下唇搖了搖頭:“不看了,出去吧。”
電影隻看了一半就離開放映廳,譚雅雅感覺臉頰上還是火燒火燎的,垂頭端着爆米花和可樂,根本不敢去看顧章。
顧章擰開瓶蓋又喝了一口水:“走吧,我送你回去。”
這個時間段的公交車上沒什麼人,譚雅雅走向雙排座,坐到了靠窗的位置,原本以為顧章會坐到外側的位置上,沒想到他走向了後一排,心裡有一點點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但随即又釋懷了,他就是這樣的人,要是他哪天真的油嘴滑舌毫無分寸感,那也就不是他了。
還是把譚雅雅送到了小區樓下,看着她上樓。
譚雅雅跑回房間打開卧室的燈,目送着顧章走遠,然後才換了衣服到客廳去看電視。
“今天和林清看了什麼電影?”
譚雅雅有些心虛,摘了一顆葡萄吃:“動畫片,還挺搞笑的。”
“對嘛,有時間出去放松一下,就算是想提升成績,也不用每天都那麼熬,會把身體熬壞的,以你目前的分數,考一個差不多的大學還是可以的。”
說到大學,她的心往下稍微沉了沉,因為她知道顧章的目标一直是最好的,光是分數線就讓她望塵莫及。
擡眼看了一下表,還有兩個小時可以用來學習,葡萄不吃了,電視不看了,立馬就回屋去打開課本複習起來。
就算追不上他,也想争取和他考到同一個城市。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譚母注意到她手指上的傷。
“你這手是怎麼了?”
手指上腫起來兩個水泡,又亮又大看着有些吓人。
“昨天吃飯的時候不小心被水燙了一下,已經抹過藥了,沒事的。”
“怎麼沒去醫院?這麼不小心。”譚母還以為是她自己燙到的手,譚雅雅也沒過多解釋。
“沒事的,我再抹幾天燙傷膏。”
褐色乳膏散發着冬天燃燒木頭的味道,這個味道似乎就能代表顧章,給人一種沉穩,安心的感覺。
顧章已經送她回家過幾回,譚雅雅逐漸對他的家也有些好奇。
周三這天晚上罕見的沒有晚自習,放學的時候太陽還沒落山。
譚雅雅依舊等人都走了才離開,和顧章一前一後走出學校大門。
“那天的電影票可以給我嗎?”
電影是顧章去買的,所以電影票應該是在他那裡,譚雅雅想留着當個紀念。
“在家裡,明天帶給你。”
“你家離這遠嗎?”
“…不遠。”
“正好我有些餓了,今天爸媽都不在家,沒人給我做飯,要不去你家附近吃一口?你順便把電影票拿給我。”
“我家在老城區那邊,環境不是很好,你等明天我拿給你吧。”
“老城區我也不是沒去過,上次還和小叔一起去那邊的飯館吃了飯,味道挺好的。”
顧章走一步她跟一步,到了公交站,倆人一前一後上車。
上車後,顧章在前面帶着譚雅雅走到後車廂,公交車裡的汗味很濃,即使開着窗也有些熏鼻子。
正巧趕上高峰期,車裡沒有幾名學生,全都是穿着襯衫或職業套裝的打工人,坐車的都帶着藍牙耳機,面朝窗外,站着的一手抓着把手,另一隻手刷着小視頻。
公交車上了立交橋後行駛速度很快,轉彎的時候,譚雅雅扶着把手也避免不了向一側傾斜,正巧撞入了顧章的身前,鼻尖蹭到他的校服,白襯衫是好聞的清香的皂液的味道。
影院中暧昧的嬌嗔再次在腦海中回想起來,不可避免的,臉頰再次滾燙,耳廓發熱。
扶着把手站直身子裝作無事發生。
穿過立交橋就駛入一片老城區,這裡的樓是掉了牆皮斑駁的灰白色,還有長年累月暴曬變成暗淡的粉色和藍色,舊樓的外面統一用彩鋼鐵皮圍繞着。
跟在顧章身後越走越熟悉,直到看見那個小飯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