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點。”顧章低聲呵斥。

沒想到背上的人醉了以後這麼嬌氣，居然抽抽搭搭的掉眼淚，沒有聲音，隻有一顆顆淌到他後脖頸上的小雨滴。

僵直身體，喉嚨像是哽住了一般：“你……别哭……”

站在原地不敢再往門口走，要是被門衛看見就說不清了。

沒辦法把譚雅雅放下，隻能無措又有些煩悶的在原地站着：“為什麼哭？”

顧章嘗試問一個醉鬼，沒得到回應。

林清很快趕到，見到黑着臉的顧章和還抽噎着的譚雅雅很新奇：“她怎麼了？”

顧章沉默着。

門衛大爺一直目送他們上車還在看。

出租車裡，譚雅雅摟着顧章的手臂不撒開，林清覺得有些沒眼看，知道她是醉了行為不受控制，不知道的還以為裝醉趁機揩油呢。

付了車費以後，林清都不用扶着，譚雅雅就已經自覺的爬到顧章背上。

小區環境清幽，寬敞的行車道和人行道中間是綠化帶，樓層都不高，外牆是玫紅色的，樓頂是尖頂的德式建築樣式。

按下單元門可視門鈴，裡面傳來優雅從容的聲音：“你好。”

“阿姨，我是雅雅的同學林清，我和另一位同學一起送她回來的，能讓我們送她上樓嗎？”

“……好，上來吧。”話音似乎猶豫了一下。

電子門被打開，乘着電梯上到六樓頂層，穿着居家服盤着長發的女子看上去溫婉從容，見到譚雅雅被背着，趕緊帶路去到她的房間。

顧章站在門口的時候看着屋内幹淨的地闆猶豫了。

似乎是看出他的顧慮，譚母說：“不用換鞋，先送她去房間吧，這是怎麼了？”

邊走，林清邊解釋，顧章一句話沒說，把譚雅雅放到她的粉嫩大床上，被褥都是溫暖馨香的，匆匆的一眼，能看見窗邊的大書桌和牆邊的衣帽櫃。

譚母聽完這充滿滑稽的意外也是無奈笑了：“真是麻煩你們照顧她了，到客廳吃點水果喝杯果汁休息一下吧，正好我還有些她的事情想了解。”

林清和顧章沒有坐到沙發上，而是坐到廚房門口的餐椅上他們都是剛參加完冷餐會的，身上帶着燒烤味。

譚母把水果拼盤和兩杯橙汁放到他們面前：“這位同學也是珍珠班的嗎？”

“阿姨，他是精英班的，年紀第一，我們學生會會長。”林清趕緊介紹道，有種莫名的自豪感，年紀第一背着譚雅雅回家，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譚母還有印象：“學習小組是你辦的嗎？”

想到成績的提升，連忙表示感謝：“她的成績提高很明顯，這些都離不開你對她的幫助，能認識你這麼好的同學，真是難得。”

譚母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誇了，她和譚雅雅父親倆人文化都不高，也是後期摸爬滾打才沉澱下的穩重，可這孩子卻不驕不躁十分沉得住氣。

“等放假的時候讓雅雅請你們去吃好吃的，阿姨請客，想吃什麼吃什麼。”考慮到請倆孩子在家吃飯他們肯定放不開也不會答應，提議道。

林清經常和譚雅雅出去吃，倆人關系好譚母是知道的：“謝謝阿姨，我們也回家了，等雅雅醒過來可能有些難受，您就别說她了。”

“好，放心吧。”

第二天到學校，譚雅雅還有些頭疼，從書包裡掏出一盒飯團遞給林清，擋住她八卦的熱忱。

“昨天謝謝你，這是我媽特意做的營養飯團。”

林清把糖衣收下炮彈打回去：“别想逃避問題，你什麼時候加入的學習小組？和顧章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是我媽給報的名，還是你媽媽推薦的呢。”

“昨天是顧章背着你回去的，還記得嗎？”

“……記得。”譚雅雅擡手遮住又開始發燙的面頰嘴角蕩着彎彎的弧度。

放學後，林清忽然家裡有事着急回去，譚雅雅讓她先走，書包抱在身前等着所有人都離開，隻剩下逆着昏黃走來的少年，他不像其他男生多少有點駝背佝偻，他的背是挺直的，就算穿着普通的白襯衣也最好看。

“顧章，謝謝你昨天送我回家，我媽都和我說了……這個是她特意叫我帶給你的營養飯團，很好吃。”這一盒飯團的賣相明顯和給林清的不一樣，是譚雅雅自己包的。

她烏黑的瞳仁很亮，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嘴唇像花瓣，半張半合，輕仰着頭，倒是有一種乖乖的可愛。

顧章垂眼，頓了能有兩三秒才接過。

看着他收下飯團，譚雅雅覺得這是他們之間關系又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