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消酒心頭一顫,檀口微張,卻又不知作何答複。
隻片刻,商憑玉将人撈出懷,俯下身子與她平視,殷切道:“姐姐,這件事後續就交由我來處理。”
容消酒不敢去瞧那雙動情的眸子,垂着眼,道了聲謝。
她早料到柳七蝶不會給有靈守靈送葬,隻是想先将要求提的過分些,再提出自己真正的要求。
教柳七蝶再難拒絕罷了。
“那姐姐餓了嗎?”他唇邊帶笑,明眸直勾勾盯着她。
容消酒正要開口,就聽他又道:“我去吩咐人做飯。”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寝間。
不到一個時辰,飯菜便被人端進房内。
翠羽款步走到榻前,拍了拍正阖眸閉眼倚在榻上的容消酒。
“大娘子,飯菜擺好了。”
容消酒睜眼,剛起身,便見商憑玉從門外走進來。
“你還沒走?”她直接問出口。
商憑玉理着衣袖,擡眼瞧向她,語氣溫沉帶着幾分委屈:“姐姐,我也是會餓的。”
兩人對坐在方桌前,一時無話。
容消酒瞥了眼桌上飯菜,一眼便瞧見在她近前放置的蟹釀橙。
她頓在原地,愣愣瞧着。
“姐姐,可是饞了,竟對着一道菜這般目不轉睛。”商憑玉笑着打趣,朝翠羽使個眼色。
翠羽了然颔首,舀了勺蟹肉放置在容消酒碗中:“大娘子慢用。”
容消酒沒動,擡眼瞧向商憑玉:“你怎知我……”
她話說到一半,正對上商憑玉懵懂的眼神,心裡那略帶着些自作多情的詢問,登時再說不出口。
“姐姐怎的不吃,可是累了需要人喂?”面前的少年眼尾上揚,眉梢微挑,舉止間帶着幾分慵懶。
容消酒搖頭,将蟹肉食進嘴裡。
那味道與她母親在世時,所做的一般無二。
容消酒美目圓瞪,将食物咽下,捂着嘴問:“府中廚娘可是臨安人,竟能做出這般正宗的口味。”
她母親是臨安人,唯一會做的便是這道蟹釀橙,吃多了這道菜也便成了她的最愛。
隻是自母親死後,她再沒吃過。
商憑玉執箸的手一頓,唇角翹起:“想來是的,也不甚清楚。姐姐很喜歡?”
他回答的模棱兩可,稍稍一句話便轉了話題。
“隻是這口味,像極了我母親在世時做的,有好些年沒吃過,卻一直記得。”
她堆着幾分愁緒的眉宇難得舒展,面上也和悅不少。
商憑玉眼梢泛上幾分欣喜,忙道:“那我日日…吩咐人給姐姐做便是。”
“隻是這蟹食多了傷身,姐姐還想吃什麼盡管提。”
容消酒勉強咧唇一笑:“再沒甚想吃的,如此便好,不必費心。”
瞧見她凝重面色難得舒緩,商憑玉暗自輕舒口氣。
兩人用完膳,隻待片刻,商憑玉便寬衣準備上值。
“姐姐好生休息。”說完,轉身離去,可剛擡腳卻又頓住腳步,“再提醒姐姐一句,莫要跟淮園那邊的人來往密切,尤其是我大哥。”
容消酒正愣神,聽他這般說,詫異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