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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虞悅穿着繁複的衣裙站在馬車旁,往府裡張望着。
沒一會兒,梁璟的身影出現,依舊穿着他最愛的紫色。寬肩窄腰長腿,舉手投足間盡是毫不費力的尊貴優雅,整個人自信又張揚,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虞悅咬咬嘴唇跟在他身後上了車,她從來沒見過這麼适合紫色的男子。
馬車行駛一段路後,虞悅忍不住誇贊道:“王爺穿紫色真好看。”
“自然。”梁璟輕撫兩下袍子,說得坦然。
“我一會兒要怎麼演?”虞悅有些緊張,她還是第一次參加宮宴,“要誇張些還是内斂些?”
梁璟往後靠了靠,不知想到了什麼勾起一側唇角,“随你發揮,越誇張越好。還記得那日我說過的嗎,行事跋扈些,不要怕惹事,有我在呢。”
他的目的怕不是要氣一氣裕貴妃。虞悅點點頭,惹事她最在行了。
瑞王府離皇宮不遠,不多時便抵達皇宮。既是借着賞花的名頭,宴席便設在了禦花園後面的熙華殿,穿過不大的禦花園方可抵達。
他們抵達時大多數人都已到場,門口的太監認出梁璟後高聲傳報:“瑞王,瑞王妃到——”
本來有些喧鬧的大殿倏地安靜下來,這是瑞王妃婚後首次露面。
他們對這位定國公獨女的相貌實在好奇,是否如傳聞般姿容絕代。
遠遠便看到一紫一黃兩道纖長的身影攜手而來,即便模糊看不清相貌,還是能讓人覺得是一對無比相配的璧人。
待看清來人的相貌,在場所有人不由将目光聚集在虞悅身上,明眸善睐,肌膚勝雪,綽約多姿。
大家腦海中不約而同地都是一個想法:一個駐守邊關的武将家竟能養出這般水靈嬌美的女兒。
而後便是豔羨與悔恨,大多來自男子。豔羨瑞王便能得此家世外貌均佳的美妻,悔恨當初上門提親被拒便早早放棄。
今日不僅有皇室宗親貴族,還有幾位朝中重臣,均是攜家眷前來。女眷中多是待出閣的姑娘,第一次見到瑞王。
雖對其品行早有耳聞,可那樣一張俊美無俦的臉沖擊力實在太大,身側的美人也一樣奪目,不由癡癡地目送這對璧人落座。
虞悅不着痕迹地将衆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其中臉色最難看的,當屬左側席位上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
實在是他的視線太過火熱,嫉妒得要燒起來了,很難讓人忽視,梁璟略擡眼,警告道:“大皇兄的眼睛若是不需要了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原來是淮王,宣文帝的長子,三妃之一的淑妃所出,長相相比宣文帝更像淑妃,威武不足,俊秀有餘。
目不轉睛地盯着人家王妃看确實太過失禮,可被當衆挑明警告,淮王面上也挂不住,嘴硬回了一句:“三皇弟好福氣。”
淮王身側的溫柔女子一臉歉意地對虞悅微微颔首示意,應當是淮王妃。
淮王妃是蕭國公三女,蕭國公袁甫在朝中亦是位高權重,曾在陛下少年時有救命之恩,陛下一直将他視作兄弟,故而與之聯姻,謂之親上加親。
梁璟懶得再搭理淮王,身後的宮女上前給他們二人斟酒,他轉頭低聲問虞悅:“能喝酒嗎?”
虞悅的酒量非常好,但隻在家裡喝,畢竟喝酒誤事,何況是她第一次來參加宮宴。她搖搖頭:“喝不了。”
梁璟擡手制止宮女斟酒的動作,“将酒樽撤了,去換兩隻茶盞和熱茶來。”
“你也不喝嗎?”虞悅問。
隻聽見梁璟淡淡地“嗯”了一聲,門口便傳來太監高聲傳報:“陛下到,裕貴妃到,四皇子到——”
殿内衆人起身,齊齊向三人行禮。
裕貴妃一踏進大殿便注意到左前側讓人無法忽視的美人,見她身邊站着梁璟,心下了然是瑞王妃,面上笑容不減,跟在落後宣文帝一步的右側。
而跟在宣文帝後面的四皇子,就沒有足夠好用的腦子能掩飾自己了,一雙眼睛盯着虞悅盯得發直,差點走到兩人桌前,掃到一旁梁璟不悅的眼神才反應過來跑到對面落座。
裕貴妃落座後,裝作一副才注意到虞悅樣子,笑着開口道:“這位便是瑞王妃吧,真是不負盛名呢。”
不負什麼盛名,當初傳遍京城的定國公獨女才貌雙絕的盛名,每日都有人争先求娶的盛名?
這四個字說出來不就是故意膈應梁璟,卻讓人挑不出錯來。
虞悅這才正眼看向台上那位容色清麗的婦人,約莫三十歲的模樣,看得出保養得極好。
一襲貴氣逼人的華服,金光閃閃的鳳钗散發着耀眼的光芒,面上挂着得體的微笑,眼睛卻是毫無笑意。
虞悅唇角微微上揚,起身對裕貴妃行了個福禮,“見過裕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