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悅款款走來,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在和敏面前晃晃:“我出兩倍。”
“你!”
和敏沒想到她最終在價格上跟她競争,她可不差錢,豪氣地對掌櫃道:“我出三倍!”
虞悅:“五倍。”
五倍!在場人紛紛震驚,先不說原價就已非常高,這幾支加在一起便已價格不菲,五倍怕已是能在京中買下一處大宅子了,不愧是定國公府的獨女,錢多任性。
“本縣主出十倍!”和敏被情緒推動,瞬間上頭,别臉對虞悅喊道。
虞悅緩緩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對和敏柔聲道:“恭喜縣主。”
和敏反應過來,得意的嘴角瞬間垮掉,眸中染上怒意:“你诓我!?”
“沒有啊,”虞悅眨着眼睛,頗有些無辜的意味,“我是真心實意地為縣主的财力屈服,甘拜下風,縣主怎麼還倒打一耙呢。”
她的眼神至真至誠,落在和敏眼中卻是半真半假。
好一張巧言令色的嘴,能将黑的說成白的,到底是誰在倒打一耙!
和敏被氣得胸脯上下起伏,餘光瞟到櫃台上的钗環,粗略在心中算過價格後,差點一口血嗆住。
都夠她家侯府支出一整年了!
她越想越氣,終究情緒占了上風,趁虞悅一個不留神伸手就向她頭發抓去。
可惜身高差距擺在那,虞悅隻微微一側輕松躲過,反倒是她差點收不住力道摔倒在地。
虞悅無語地抽抽嘴角,堂堂一個縣主在外面跟人家互扯頭發打架,說出去不讓人笑話死,看來真是把她氣得不輕。
沒想到和敏并不氣餒,怒氣沖沖地揚起手又向她臉上襲來。
她還要在人前維持自己人畜無害的柔弱形象,不能大打出手,隻好憋屈些算好距離再次側身閃過,這時和敏卻換了隻手,“啪”清脆一聲落在她的臉上。
虞悅的頭歪向一邊,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至整個左臉。
從她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人,打過她耳光。
和敏腦子也不算太笨,淨會些偷奸耍滑的小伎倆,上不得台面。
虞悅眼神銳利,仿佛能從中射出刀子。和敏接觸到她可怕的眼神後本能地瑟縮一下,扇到她耳光出氣的喜悅又漫上來,吞滅剛産生的一點恐懼,她再次舉起一隻手嚣張道:“看什麼看,想再被打嗎?”
不蒸饅頭争口氣,都被人打了耳光還不反擊的話,就不是柔弱而是軟弱了。
她今天就好好替文安郡主教育教育和敏,告訴她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虞悅揚起的輕蔑一笑刺激到和敏,揚起手就要再打下來,同時門口傳來一聲冷喝:“你在幹什麼!”
和敏被聲音吓到,下意識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下重心不穩。
虞悅猛地收勁往旁邊一閃,和敏重重一聲面朝地摔了個狗啃泥。
梁璟走到她們面前,這才看清虞悅頂着半邊紅腫的臉頰一臉倔強,擰緊眉頭低聲問她:“怎麼回事?”
地上的和敏在她的三個小姐妹手忙腳亂的攙扶中緩慢爬起,兩道溫熱的液體順着鼻子流下,她随手用手背抹掉,旁邊的章芸尖叫了一聲,她順着視線低頭望向自己的手背才發現滿是血迹。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狽,一手用帕子捂上口鼻,另一隻手小幅度地整理自己的頭發。
虞悅冷眼旁觀這一切,隐隐約約她看出幾分不對勁。
和敏看梁璟的眼神,除了委屈外竟還帶着一絲……羞意?
不是其他女子見到俊俏公子的那種,是帶着情意的。剛剛面對她時的跋扈蕩然無存,現在盡是小女兒情态。
虞悅突然福至心靈,這樣說起來,和敏對她的敵意便不是憑空而來,是因為她愛慕梁璟,而對“瑞王妃”這個身份的妒忌。
啧,怎麼這般想不開,偏生看上他了呢?
和敏咬着唇流下眼淚,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胳膊,“璟哥哥,這個女人她欺負我。”
梁璟不動聲色地後撤一步,眸光深沉,說出的話也猶如冰水澆頂:“我剛才在門口看見的可不是這樣。”
“不是的璟哥哥,是她先……”
不等和敏扮完可憐,虞悅橫跨一步站在她面前,略低垂視線俯看她。身高的差距無形中增加更多的壓迫感,和敏整個人都被陰影籠罩。
“先什麼,在場多少雙眼睛都看到了,是你無緣無故挑釁與我。我對你百般忍耐,你卻得寸進尺,這就是陵陽侯府的家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