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籮用靈花露給千乘憐舟清洗頭發,洗着洗着,便發現有頭發順着她的動作脫落了下來。
看着這一幕的傲籮是怔住了,因為他的頭發很長,所以當這幕發生的時候,特别明顯。
倒是千乘憐舟瞥了眼,無所謂道:“丢了便是,沒什麼的。”
想也知道,這麼瘦,身體又不好的人,有些這樣那樣的問題,這都是很正常的,可也不知道為什麼,當這樣的一幕發生在千乘憐舟身上,好像就特别的讓人難以接受。
而讓人更加難以接受的是,為他搓澡的時候,那種骨頭根根分明的感覺,其實看的時候就很明顯了,真當去洗的時候,那個接觸的感覺…傲蘿甚至都不敢用力。
因為她怕碰到都會碰壞了。
哪有什麼肉呀。
皮下便是骨頭……
在傲蘿下到池子裡,做着這件事的時候,他便閉着眼睛趴在那裡。
此時再看千乘憐舟,便會有一種發現,在他的頭發被打濕了之後,那張唯一好看的臉,也是下陷的。
很難說什麼感覺,傲蘿為他清洗着身體,隻是洗着洗着,又停了下來。
而在這一刻,千乘憐舟睜開一雙帶着些霧氣,又脆弱的眸子問她:“為什麼…不繼續?”
為什麼呢?因為……
許也是看出了傲蘿的在意,他突然笑了,因為那雙眼睛,他的模樣一直是有些妖異。
可在這一刻,在浴池中,明明不着寸縷,卻沒有這種感覺,反而是有幾分清純,隻聽:“别怕,我不會有反應。”
他是這樣說的,然後擡起那雙總是恹恹的眼睛,好像沒什麼興趣地瞄了自己那地方一眼。
怕傲蘿不相信,他還伸手擺弄了一下:“我試過的。”
他說的很随意,随之更是牽過傲蘿的手,覆蓋在他的脖頸上:“你摸摸。”
“别人十四歲,基本都有喉結了。”他像是索然無味般說着這話:“我也十四了。”
“…什麼都沒有。”
而在傲蘿的手下,千乘憐舟的頸部給人感覺很纖細,仿佛随手可以折斷,是難以言喻的脆弱。
“你那是什麼表情?”在這句話下,傲蘿知道,自己定是流露出了不該出現的表情。
可此番發生的一幕,給人的感覺實在太震撼了,哪怕傲蘿其實并不經人事,對這方面也沒什麼了解,但該知道不該知道的,多少也知道一些。
她怔怔地看着千乘憐舟,直到他說出這句話。
想控制表情,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就、太驚異了,完全無法反應。
在這一刻的千乘憐舟也有些煩躁,說句難聽的,若是換一個人,敢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定是能将對方的眼珠子都給挖出來。
偏生看着傲蘿,他卻隻覺煩躁。
咬了咬口腔内的肉,他的心上突然便生起了一股怒氣。
有那麼瞬間,千乘憐舟隻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背叛了般,他突然便想狠狠地掐住眼前這人的脖子質問。
“啧。”最終卻是失了力,不感興趣地瞥了她一眼。
沒有理會宛若震驚的傲蘿,背過身,他往靈泉的中間走去,這一刻的靈泉,依舊飄着靈氣。
飄散的靈氣,甚至将這人的身邊,都帶上了些許白暈。
千乘憐舟背着身,閉着眼,浸泡在池水中,按理來說,靈泉的溫度是熱的,可他感覺冷。
他的喉間卻像是哽住般,又覺得惡心。
感覺到眼中的暖,他覺得很煩,随之索性沉到了池底,在靈泉中他睜着眼睛看向外面的世界,隻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壓抑,而又光怪陸離。
其實大氅很重,他快撐不住了。
好煩。
好累。
好…惡心!
……
而一直處于震驚的傲蘿,也是在這刻才回過神來。
水面上一時間沒找到人,望着這一幕的傲籮是有些急,然後便看到了沉入水中,黑發蔓開的千乘憐舟。
近乎瞳孔緊縮的,她道:“你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