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十分努力的一幕,卻讓傲籮想到了之前那些雜役口中的一句話,那便是矯情。
哪怕再好的樣貌,也擋不住的矯情,他的面色在那一刻很白,黑發在身後,鋪散開,精緻漂亮,偏生整個人渾身上下身上,好像寫滿了矯情。
特别是那種不讨喜的恹恹之色。
傲蘿看着這個人,然後便看到這人的面上,像是突然起了一些細汗,他皺了皺眉,像是隐忍,随之卻是扶着一旁的榻,突然便吐了出來!
這是非常令人震驚的一幕,至少傲籮是愣了一下的,她看到千乘憐舟在這時候,将之前吃進去的東西,吐了一地。
他像是傲蘿年幼時見過被人捧在手心,最為嬌貴的長毛貓,僅僅吃的多了一些,就吐了出來。
這一幕自然是狼狽,擁有一切的千乘憐舟,吐的幾乎紅了眼睛,望見這麼一幕的傲蘿也顧不上身份,本能便上前扶他,還是那種空落落的感覺。
下意識撫了撫對方的背,傲蘿有些意外,對方居然沒推開她,也沒叫她滾。
非常詫異的,而别說傲蘿了,連渾身力氣都搭在傲蘿身上的千乘憐舟,自己都覺得很奇怪,他居然不讨厭這個人近身,哪怕給她看了這麼狼狽的一面。
在這狼狽的一幕下,他眯着雙帶着點點濕意的眼,看向傲蘿。
随即帶着些遲疑,他靠在了傲蘿身上,整個人就像是一隻沒有骨頭的貓般,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惡心。”他聲音低低地開口,本能地仰起臉看着傲蘿。
長如海藻般的發,懶懶的鋪了他半身,在他的頰邊,襯的他那張臉,真的是又白又小。
縱使吐了一地,可在這個人的身上卻沒有絲毫的狼狽。
下人在這個時候,已經将吐出的東西清了去。
漱了口,這般湊近的少年身上,居然也沒有很難聞的味兒,也不知是衣服還是他本人,都帶着一抹非常幹淨清冽的藥香。
他便這樣盯着傲蘿看。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在這一幕下,也不知怎的,便被千乘憐舟靠在身上的傲蘿,是有些茫然。
可再怎麼茫然,卻也很難将他推開。
畢竟他剛經曆了那樣的一幕。
也很奇怪,像是傲蘿自己,斷手斷腿都有過,再就是施厭了,那是肋骨插穿了内髒,手指都折了,複原的時候,都是忍住不出聲。
若論長的好看,施厭又哪裡差。
偏生放在千乘憐舟的身上,好像再怎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像是遭了什麼大罪一般。
連傲蘿都下意識這麼覺得。
非常奇怪。
再來,怎麼說呢,這人實在太輕了,整個人加上那身厚厚衣服,都沒什麼份量。
“我不舒服。”近乎理所當然的,他這麼說。
金色的眸子,在這一刻眯了眯,這麼句話,顯然是要傲蘿做些什麼。
在這句話下,被這麼個身體柔軟,藥香包裹着的少年靠着的傲蘿,很猶豫。
隻是看着他那,實在難受的模樣,終是伸手。
她将帶着點靈氣的手,穿過他那厚重的大氅,她覆在了少年身上。
這麼個動作,連千乘憐舟都吃了一驚,那雙總是微微眯着的眸子,是忽一下便睜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