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笑笑,因為面上鼻青臉腫,眼睛都充血,醜醜的笑:“他們說了,我才知道這不對。”
“我不想夫子對我的善意,被人罵。”
也不算奇怪,很多東西,在她還未說出來的時候,施厭便知道了,卻聽:“你知道麼?是夫子找到了我。”
“他問我記下多少了。”
“你記下多少了?”
“我全記下了!”傲籮笑眯眯地說,她看着施厭,不說眼睛,就連話音之中,都有着種很明顯的得意。
這讓施厭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緊繃的情緒,突然便松了下去。
明明一般人驕傲的模樣是令人讨厭的,看着傲籮,他就卻找不到這樣的感覺,隻覺得心中好像被填滿般,他甚至有些想笑,然後便聽:“夫子說我這樣的天資不應該浪費。”
“他叫我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
“明明我也隻是想學會劍譜,去外面采藥,換口飯吃罷了。”
“很多人覺得讀書沒用的,若非入宗最基本的要求是識字,興許很多人都不會去學堂,大多人都是将注意力放在修煉上,沒有人在意這個。”
“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也人雲亦雲。”傲籮是如此說的。
“可他卻和我說,傲籮要讀書。”她說到這裡的時候,不免擡眼看向施厭道:“他也是你的夫子,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順着傲籮的話,施厭不由想起那個年紀很大,頭發已經花白的夫子。
将施厭從皇宮中帶出來,傲天河是真将施厭當自己孩子養的,也送過施厭去學堂。
隻是施厭對于那人的印象并不深,因為他沒有在學堂裡面呆多久。
他對傲家之外的人,不怎麼關心,哪怕在青城山中,他都是以長相出衆,性子溫和出名的,本質上他卻是一個十分冷漠的人。
何況能給他記住,也并非是什麼好事,就好比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那些個欺負他和傲籮的人,他都是記着的。
隻是這樣的事情,他卻不會給傲籮知道。
許也是遺傳的,他慣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人,傲籮的話下,就算暫時毀了容貌,施厭依舊彎了彎眼睛道:“是個挺不錯的人。”
然後便看到那小姑娘高興了,縱使因為這麼個動作,扯着了面上的傷,她卻是很高興。
而看着傲籮開心,施厭也開心了起來,他一向都是這樣的。
“你也覺得他不錯是麼。”看到施厭高興的模樣,傲籮也有些興奮,忍不住便多說了幾句:“他不怎麼兇,人多少有些老學究的那種,在我吃飯都困難的時候,他和我說要讀書。”
說到這裡的時候,傲籮忍不住又笑了:“在背後,也挺多人說他的。”
“就夫子是雲裡的人,不需生活忙碌,不懂愁苦,一般人哪有那時間,不如多練兩遍劍,出出任務。”
“因為夫子也不是很有錢,他資質不大行,修煉了一輩子也就是個築基巅峰。”她的話說道這裡,頓了頓,然後便聽:“我那時候年紀小,啥都不懂,别人這樣說,也就直接這樣問,讀書有什麼用?會學嘴的。”
“他說:傲蘿,不讀書的人,會說讀書沒用,可讀書的人不會這樣說不讀書的人。”
“你知道麼,夫子說着這句話,哪怕是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感覺卻很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