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施厭的樣子,便是傲天河這個不怎麼在意樣貌的潦草男人,也不由在心裡暗道一聲,怪好看的。
那是一身很普通,淡綠色的衣袍,穿在小孩的身上就如翠竹一般,主要施厭的臉,生得實在太好了,一雙眼睛就像是水洗過般,眼底仿佛有光,眼尾微微向上,睫毛又長又密,哪怕隻是一個眨眼,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傲天河怪異地看了施厭兩眼,腦海裡唯一能想出,能與之對比的對象,竟隻有玄天宗那個宗主之子,但冒出這個想法的他,不免又覺得很荒謬。
要知道施韻甯的背後是玄天宗,自己又是萬裡挑一的資質,施厭這火木靈根,相當于什麼都沒有的身世,能拿什麼跟對方比,單看臉麼?
“爹?爹,你怎麼了?”在傲籮的話音下,傲天河回過神,然後便看到少年面帶忐忑,期艾地看着自己。
很明顯,他是想和傲籮說話。
對此,傲天河自然不會不同意,随之便看到對方面對紙鶴,略帶緊張地開口:“你…還好麼。”
說着這句話,傲天河看到施厭,是連呼吸都屏住了。
傲籮顯然沒有那麼纖細的神經,乍然聽見施厭的聲音,傲籮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卻也挺高興,隻道:“呀,是施厭麼,你到修仙界了,感覺怎麼樣?”
“我很好,師父也對我很好,師父教了我修煉,我已經引氣入體了。”施厭緩緩地說着,話說到這裡,輕輕吸了口氣,一雙婉若有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地面,隻道:“你呢?”
“你已經引氣入體了呀,好快哦,我記得我當初用了好久,我還好啦,我們修士皮糙肉厚的,連肚子都是,那毒藥,我都沒有全部咽下去,頂多就是痛痛啦。”
“主要那個太監給我丢亂葬崗裡了,我暈了幾天醒來,扒開草席就和一個爛了不知道多少天的人對上,那味兒那模樣,真是吓死我了。”傲籮如此說,話音裡多少帶着一絲,心有餘悸。
“施厭?”許是因為施厭許久沒有回複,傲籮在那個時候不由喚了一句。
提起精神,施厭剛想說些什麼,卻見帶着通訊符咒的紙鶴,突然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靈氣不夠了。”傲天河接住掉下來的紙鶴,在鬓邊兩屢銀白色的頭發,襯的那張臉,不免有些滄桑,這是散修的常态。
看着緊緊盯着紙鶴的少年,他是帶着些好笑道:“安心了麼,過幾個月她便回來了。”
和之前安慰施厭的不同,他明顯是不打算去接傲籮的,畢竟他們還要生活。
怕小孩不理解,他又道。
“别看傲籮年紀小,實際上是挺厲害的。”傲天河如此說,在施厭目光下,又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傲籮四歲的時候,便開始謀生了。”
傲天河說着,語氣中帶着些許壞念:“那麼小的個子,也就一把劍高。”
“那時候,我傷到金丹,花了天價靈石,也不過撿回條命,卻是幾年都動彈不得,追債的,逼得人沒辦法,那麼小的孩子,才桌角那麼高,聽說草藥能換錢,便每天在村外,挖一些草藥。”
“很難想象吧,所有吃的用的,都是她采草藥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