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這才不再動作，隻是用那件破舊不堪袍子，将自己裹的更緊。

這麼個動作，單是看着便好可憐，傲籮知道這麼重的傷肯定很疼，猶豫了一下，她伸手給對方渡了點靈氣。

對方無意識朝靈氣的方向靠，抿的發白的唇，也松了松。

……

施厭是在後半夜醒過來的，不過睜眼，便看到個小女孩在這個時候，以一種很困，極不舒服的姿勢，坐在他旁邊。

他看到她手中有細微的光，沒入他受傷的地方，給冰涼的身體，帶來微末的暖意。

沒人教導，他不明白什麼是好看，在這一幕下，卻單純地移不開目光。

直到傲籮帶着睜開眼，對上的，便是那麼雙眼睛，帶着幾分困頓和疲倦，傲籮收回手，伸手擦了擦臉。

在這個沒什麼人氣的宮殿，支起了一個火堆，然後用小火熬起了粥。

這一幕，若是有人看見，真說得上施厭一聲運氣。

他傷的那麼重，動都動不了，興許沒幾天便餓死了，是傲籮在這個時候，用小火熬了罐米粥喂給施宴，連軸照顧了小半個月，才将人從鬼門關拖回來。

期間傲天河也知道了這事。

“這有什麼，你做錯什麼了，”望着傲籮戰戰兢兢，十分忐忑的模樣，傲天河有些哭笑不得。

“我把回春丸用掉了……”她抿了抿唇。

雖然回春丸很便宜，以他們的家境，這卻是很糟糕的事，他們買不起。

傲天河歎了口氣。

傲天河去看了施厭，将那些傲籮沒有處理好的傷，又重新處理了一遍。

之前那些打傷施厭的人，來過兩次，兩次都被傲天河想法子避了過去，這也是施厭難得平靜的一段生活。

隻是他們終究不是凡塵界之人，在施厭能小幅度活動的時候，他們也接到了要回修真界的通知。

這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她知道，他們走之後，興許之前做的這一切都白費了。

對此，傲天河輕易便知道了她的想法，坐在廊下，他笑着摸了摸傲籮的頭問：“傲籮喜歡施厭？”

傲籮糾結了一會道：“他會死的。”

在這句話下，傲籮看了一眼坐在廊下的小孩。在傲天河的幫助下，施厭倒是洗幹淨了，穿着傲天河一點不合身的寬大的舊衣服，許是有那雙眼睛的暗示，施厭長得漂亮，倒也不算意外。

唯一意外的是，太漂亮了。

哪怕是在修真界中，傲籮也沒見過一個小孩，能長得和桃花一般招人。

聽到自己會死，他也不過是微微動了動眼睛。

和個木偶人似的，傲籮心想，内心卻是不希望對方死的。

相處了大半個月，施厭除了不愛說話，倒是一點兒不讨人厭。

“我…不想他死。”糾結了一會，傲籮開口。

随着這句話，施厭的目光落在傲籮的身上，鴉羽般的睫毛擡了擡。

“可他是皇帝的孩子啊，先不說皇帝是不是真的不在意施厭了，我們帶個人回去，也是會被查的。”

“何況我們那麼窮。”

“我又沒辦法。”就像是要說服自己般，傲籮邊說邊瞅着傲天河，沒想到在傲籮的話下，傲天河卻突然笑了出來。

看上去三十七八歲的中年男子，束起的發間，有明顯的白。

因為好相貌，倒是給人一種溫和風流的感覺，看着想救人，卻言之灼灼的傲籮，他道：“安置的方法那麼多，這都沒測過靈根。”

一句話，傲籮聽着心下别扭，随之便看到傲天河拿出了一塊靈玉，遞給施厭，隻道：“玄天宗宗主夫人這次來凡塵界的目的，一是修煉數百載，第一次回凡塵界探親;二來，便是從宗族中，挑選有資質的孩子。修仙界一向是有着在親族中，挑選弟子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