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鍋裡紅色的液體在微微翻騰,烹煮出肉桂和迷疊香的香味逐漸充滿整個房間。
江淺捂着自己的下半張臉,頭偏向了一邊,白茶的話一下又一下在她腦海中反複撞擊、回響。
——“不是說要做嗎?”
不是說要做嗎……
救命。
她怎麼不知道白茶能這麼一本正經地說出那一番話,雖然她内心确實是這麼想的,但白茶直截了當地把這想法說了出來,她頓時羞紅了臉,連想都不敢再想了。
“那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啊……”江淺說着,臉上滾燙,此刻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你這說的,好像我在誘騙小孩一樣。”
滿滿的羞恥感下藏匿着她的強烈欲望,似帶着鞭笞般的烙印在她内心深處翻湧,她深感罪惡的同時,又難以抑制。
“再說了……”江淺微微低垂着眼簾,緩緩轉動着眸子,“也不一定要在今天,沒必要事事按照小說那樣,我們可以慢慢來,你的感受最重要。”
她暗暗松了口氣,這個理由在她看來天衣無縫,自己不是不好意思,她這是充分考慮到白茶的感受。
白茶拿酒提的手朝裡收着力,“……可我想。”
聽清白茶的話後,江淺驟然睜大了眼。
她聽見了什麼?!
白茶說她想?!
見江淺久久沒回答,白茶深吸一口氣,輕聲道:“不行嗎?”
說完,她又扯了扯江淺的衣角,微紅的眼睛下是她虛飄遊離的視線,像水面上的浮萍,沒有歸處。
江淺咽了口,心尖上似螞蟻啃噬,酥酥麻麻地,啃得她也跟着軟成了一攤水,“也不是不……”
她視線緩緩向上擡,等看清白茶的臉後,她神色愕然。
“你喝酒了?”
白茶臉紅得不成樣,連同着看她的視線都帶着迷離,每次眨眼都像個小銀勾,在無意識中勾走她的靈魂。
“沒有。”白茶說話的語速比平時要慢,“嗝。”
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身體微微一側,眼睛轉動的速度要比剛才快得多。
江淺神情複雜。
她怎麼樣才能當做沒看見白茶這漏洞百出的遮掩呢?
江淺輕歎了口氣,朝白茶靠近,她張開手臂抱住了白茶,在她懷中,白茶整個人變得僵硬,沒有反抗她的突然靠近。
她一手攬過白茶的脖頸,一手探向白茶的身後。
下一秒,巴掌大的冰涼觸及她掌心。
江淺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的東西。
果然,是喝了酒,還是高濃度的伏特加,雖然隻是50ml的小瓶裝,但以她對白茶的了解,這家夥肯定是忙裡忙慌地一口飲盡。
“有這麼不好意思嘛?”江淺摸了摸白茶的後頸,“難不難受?”
白茶埋在她脖頸處,喉間無意識發出低吟聲,白茶手中的酒提早已經放下,這會正搭在她腰間,“你還沒有回答我。”
“難怪人家都說喝酒壯膽。”江淺側着臉蹭了蹭白茶的發頂。
白茶環着江淺腰的手在收緊,“我,嗝,沒有。”
“那……下次吧。”
“……不要。”
聽到白茶的回答江淺并不意外,她戳了戳白茶的腰,“第一次我想在家裡。”
白茶貼在她喉頭處低聲道:“那我們回家。”
像個小孩一樣,千方百計地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霸道又不講理的小孩。
“不要。”這次輪到江淺拒絕白茶的請求,她輕捏着白茶脖頸,往後一拉,沒反應過來的白茶眼神朦胧地看着江淺,“說好了微醺,你一個人喝那麼多,明天起來會難受的。”
“不會的。”
“我說不行就不行,叫你不聽話。”江淺拍了拍白茶的屁股,又按着白茶的腰貼緊自己,她放在白茶脖頸後的手順勢挑起白茶的下巴,逼迫白茶仰頭直視自己,“我要你清楚的記住每一處細節,少一點都不行。”
白茶腿一軟,紅着的眼更紅了,“記不住。”
江淺替白茶重新回答:“記得住。”
她低頭親了懷中可憐的白茶一口,唇瓣覆在白茶嘴邊呢喃道:“不僅要記住,姐姐還要檢查小寶的觀後感,知道嗎?”
人确實容易忘本。
白茶這樣,她很難不去欺負她。
……
第二天清晨,江淺睡到自然醒,她剛想擡手,卻發現自己胳膊上枕了個腦袋,察覺到她的動作後,腦袋的主人按住她想要抽離的手,還往她懷裡鑽進了幾分。
“啊……”
江淺扶着太陽穴望着天花闆,昨晚的事情如潮水般再次湧進她腦海裡。
欺負人這件事确實是容易上瘾,尤其是在酒精作用的驅使下。
白茶煮好的熱紅酒隻有第一杯時她們是老老實實拿杯子捧着喝,後面……後面也喝了,但浪費得更多,把白色襯衫染成了粉紫色,最後她們頭從到腳又換了套衣服才躺在床上睡了。
所以說酒精害人不淺啊!
江淺再次深刻明白了這個道理,她們家裡可不能再放酒了,誰知道以後還會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