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琰一低頭,就看見了他光着的腿,于是隻能又把視線挪回了他的臉上。世子殿下今日沐浴到時候無人照料,大概自己偷懶了,烏黑微鬈的發梢上還沒有完全擦幹,冒着濕氣。
謝琰拿了毛巾過來,幫他擦頭發:“一會兒我回王府,幫你拿一些過來。”
“算了吧。這一來一回,你起碼得一個時辰。等你回來,我要麼已經睡着,要麼就疼死了。”沈攜玉翻身過來。
他這一頭長發,顯然是很用心打理過的,綢緞一樣烏黑亮麗地鋪在床榻上,和雪白的臉頰對比鮮明。
“先把頭發擦幹,不然就不隻是腿了,明天腦袋也要疼了。”
謝琰垂着眼,看着從指縫間淌過的墨發,發梢是鬈的,越往下卷的越明顯。
沈攜玉配合地靠過來,讓他幫忙擦頭發。見謝琰一直盯着自己的頭發看,就問:“怎麼了。”
“殿下。”那人淡然道,“小時候似乎還不大明顯,怎麼好像越長大,你的頭發越顯得卷了。”
“天生的,我沒弄過。”
沈攜玉閉着眼睛,聲音有點慵懶:“聽母親說,她的外祖母,好像是一名從西域來的混血舞者。”
但是中間隔了幾代,這點異域血統早就被稀釋了,少得可憐,從臉上是看不出來的。不過這頭微鬈的烏發,看起來格外的漂亮惹眼。
謝琰幫他擦幹了頭發,把毛巾擱在了一旁。沈攜玉撩起眼皮看他:“阿琰,好人做到底,再幫我個忙吧。”
謝琰道:“怎麼說,”
沈攜玉把腿伸出了被子,道:“就像前日那樣,幫我按按吧。”
謝琰輕聲歎氣道:“過來。”
見他答應,沈攜玉當即就蹬鼻子上臉,把被子掀到了一邊,将腿擱在了那人的膝蓋上。
那人虎口握住了他白瘦的腳腕,垂眼看了看,評價說:“很漂亮的一雙腿,看起來不像是有頑疾的樣子。”
沈攜玉道:“謝謝。”
謝琰不緊不慢地上了床,半跪在沈攜玉的腿間,抓着他的腳腕,讓他兩腿分開了有些。他似乎感覺到了掌心裡異樣的熱度:“殿下,很燙,你在發燒嗎?”
這人不知道是有什麼特别的癖好,手上總是戴着好幾個戒指,貼上來的時候涼飕飕的。今日不巧,他直接戴了滿手,摸上來的時候,掌心是熱而軟的,戒指是涼而硬的。
觸感過于的鮮明而奇怪。
“不知道。”沈攜玉咬牙忍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請求道,“你能先摘掉戒指嗎。”
謝琰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但眼神莫名其妙得令人呼吸一滞。
他沒說話,但是照做了。
沈攜玉仰着臉,眯起眼睛,看着他半跪在自己身前,摸出那個熟悉的藥瓶,倒了顆藥咬住。
那人慢條斯理地摘下了手上全部的戒指,然後慵懶散漫地擦了擦手,靠近了沈攜玉。
“現在可以了嗎?”
腿上的刺痛感緩解了,困意就翻湧上來,很強硬地占據了上風。
謝琰再次抓起他腳腕的時候,搭在了自己肩膀上的時候,沈攜玉已經燒得不太清醒了。
困倦中,他看見謝懷安跪在自己的兩腿之間,覺得和他這樣有點奇怪,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感覺怪怪的,像是在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