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攜玉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已經被他逼的有點喘不上氣來了。膝蓋以下,小腿一陣陣的發麻,偏偏謝琰還不知好歹,一個勁的往他跟前湊,讓人有一種被狼盯上的感覺。
沈攜玉悶悶不樂,皺眉看那人。
謝懷安這王八蛋……早知道就不該把他請進來的。
前世他忙着和夏侯氏以及那幾個便宜兄弟鬥,沒有單獨見過謝琰,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沈攜玉這下是聽懂了,這臨淵侯,八成就是謝琰弄死的。
謝琰哪裡是在安慰他啊,明擺着是很清楚他私煉鹽鐵的事,來威脅他的。
沈攜玉歎了氣,心知自己處境被動,不得不服軟,避免跟謝琰撕破臉。
“先生說笑了。臨淵侯乃是武将出身,在軍營裡獨斷專橫慣了,學識和心計不足,膽量卻很有餘。若是換了一般人,恐怕沒他那麼大的膽子呢。”
謝琰垂眼看着他:“殿下不必自謙。”
“……”
沈攜玉沉默了片刻:“哪裡的話,我膽子小的很。瞧,你說什麼打打殺殺掉腦袋的話,一吓我,我又頭暈了。”
既然謝琰弄死了臨淵侯,那他現在真正效忠的,肯定另有其人。
是太後嗎,還是天子?如果謝琰真的是效忠于天子,沈攜玉今天怕是很難逃得過了。
想到這裡,沈攜玉又一陣頭疼。他頓了頓,出其不意地往謝琰身上靠了靠,竟然耍起了無賴:
“阿琰哥哥,扶我一下。屋裡太悶了,我得去窗邊喘口氣。”
“……”謝琰微微垂眸,看着沈攜玉有氣無力地往自己身上倒,甚至還厚顔無恥地,像年少時那樣,喊他哥哥。
謝琰靜靜地看着沈攜玉,也并沒有拆穿。片刻後,他還真的伸出手,撈起了沈攜玉的膝蓋,将人打橫抱了起來。
從前在洛陽學宮裡的時候,沈攜玉行動不便,遇到車馬難以通過的地方,有時也不得不拜托謝琰幫忙。
沈攜玉本來就偏瘦,甚至因為父親病重去世,連日奔波,更加憔悴了一些,身上完全摸不到什麼多餘的肉。謝琰面無表情,輕而易舉地就将人抱了起來,放到了窗邊的美人榻上。
可就在謝琰彎腰放下他的瞬間,沈攜玉勾在他脖子上的手,非但沒松開,反而利用自己身體的重量往後一倒,把謝琰拽了下來。
沈攜玉這弱柳扶風的形象,演的實在是入木三分,謝琰沒想到他會不自量力的來這一出,猝不及防地被他摁到了榻上。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琉璃鏡上雪光一閃。謝琰用餘光一瞥,沈攜玉已經翻身坐在了他腰上,一手撐着榻,另一手握着那支修長的杆煙,不緊不慢地抵住了謝琰的喉嚨,限制他起身。
“沒什麼意思,和先生叙叙舊。”
和那些世家大族的貴公子們不同,沈攜玉做事一貫的土匪行徑,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一隻手毫不客氣地伸進了謝琰的裡衣,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謝琰面色沉靜,垂眼看他在自己衣服裡面亂摸,像是忍了又忍。“不用找了,殿下,我身上沒有你經營私鹽的證據。”
沈攜玉充耳不聞,繼續摸索。可是摸來摸去,的确沒什麼發現。
于是他盯上了唯一沒摸過的地方,總覺得那個地方鼓鼓囊囊的很可疑,思索着總不可能是藏在亵褲裡。
可轉念一想,謝懷安雖然變态,但是個很有風度的變态,應該不會做這麼不優雅的事。那就隻能是他自己天賦異禀了。
謝琰不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什麼,歎了口氣,提起了自己從前的恩情。“殿下就這麼信不過我嗎?說起來,當年那條明路還是我指給你的……”
淮南王一脈有兵權在握,天子一直十分忌憚。比起一個有才能的繼任者,天子其實更希望一個病體虛弱,無能昏庸的世子,坐上淮南王的位置,以解他的心腹之患。把握住了這一點,沈攜玉才得以翻身。
沈攜玉點頭道:“先生從前對我的恩情,我當然不會忘,隻是眼下,我還要再求先生一件事。”
“……助我真正地,坐上淮南王之位。本王必不會虧待了先生。”
聽他都自稱上本王了,謝琰笑了一下:“我為天子做事,殿下對我說這樣的話,未免太大膽了一些。 ”
沈攜玉偏頭看着他,其實心裡也不是太擔心。畢竟前世謝琰沒有賣過他,沈攜玉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謝琰有他的把柄。
所以他相信,謝琰仍然下注在他身上。
“本王隻是想,先生能為我做事。”沈攜玉溫和地笑了笑,把那煙杆收了起來。
謝琰随之起身,忽然臉色一變,察覺自己的袖子裡輕了些,似乎少了什麼。
一擡頭,東西已經落在沈攜玉的手裡了。
沈攜玉晃了晃手裡的藏藍色藥瓶,笑道:“抱歉,阿琰,其實我也知道一個你的秘密。”
他剛才在謝琰身上摸索尋找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經營私鹽的證據,而是這瓶藥。
“……”看見那瓶藥,謝琰藏在琉璃鏡後的眸色也微微一變。
不過他倒是沒有慌亂,謝琰似乎并不認為沈攜玉真的知道這是什麼。
沈攜玉俯下身,長發垂落,發梢蹭在他的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梅花香味。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真的知道你的秘密。”
沈攜玉摩挲着那瓶身,微微一笑:
“謝懷安,你才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你對性.事有瘾,常年需要服食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