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卿讓秦霜單獨留下,作為公關部的經理,剩下的事她一個人就能搞定。
下午一點半。
陸言卿抵達陸氏,舟車勞頓的她面色看起來很是疲倦。
好巧不巧在大廈門口碰到了二叔,還有董事會的劉董和周董。
“二叔,您為了侄女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走到陸弘毅身旁,陸言卿心情不爽,連裝都懶得裝,直接嗆了他一句。
為什麼偏偏找上李強呢?
大概是因為他右手小拇指缺失一截,能讓警方迅速确認其身份。
但凡李強帶着黃金躲藏在D市某個犄角旮旯,警方都不會這麼快找到他。
黃金店老闆娘劉燕,包括那幾家鬧事的商戶,全都是謝思虞親自挑選并簽約的品牌。
他甚至還把跟謝家沾親帶故的張小梅算計在内。
繞那麼大一圈,就是為了聯合幾十家商戶,逼迫她從謝思虞手中拿回集團的執行權。
不是煞費苦心是什麼?
陸弘毅裝傻,眼神無辜:“言卿這是什麼話,我剛從醫院看望你祖母回來,倒是你,D市的事解決了?”
“有沒有解決二叔不是更清楚?”
陸言卿扯了扯唇角,率先進入電梯間,緊接着陸弘毅和兩位董事也走了進來。
周鵬是老陸董在位時培養的心腹,不論D市黃金盜竊案是否另有隐情,都暴露出一個緻命點。
“集團不需要兩位執行總裁,争對這次黃金盜竊案,足以說明這個問題。”
陸言卿氣笑了。
胸口憋着一團無名火,也懶得再跟他們假意周旋。
乘坐電梯回到32樓,剛回辦公室喝了口水,劉瑤過來敲門,說謝思虞在辦公室等她。
“昨天忘記問你,下午去醫院針灸……了嗎?”
陸言卿推開總裁辦的門,輕車熟路來到辦公桌前,拉開椅子坐下。
突然看到桌面上的合同,說話停頓了下。
這正是她放在賓利車副駕前方儲物盒裡的股份轉讓合同,上面還有祖父的簽字。
昨天她開車去機場,讓機場相關工作人員開回了江海瀾苑,所以……今天謝思虞用車了,還恰好發現了這份合同。
謝思虞複雜的目光落在陸言卿身上,強忍着情緒,開口聲線還算平穩:“針灸我去了,但這是什麼意思?”
陸言卿尴尬地眨眨眼,重重吐出一口氣,沉默片刻便要解釋,某人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陸言卿,你履行過一天妻子的義務和責任嗎?我憑什麼把這個位子還給你。”
十分鐘後董事會不就是要讨論這個問題?
謝思虞眼睑微垂,放在辦公桌下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用最溫柔的聲音說最犀利的話。
她并非貪念陸氏集團總裁這個位置,當年會答應陸爺爺,初衷就是替失蹤的陸言卿守住它。
其實陸言卿想要拿回去,随時都可以。
真的不需要給她什麼股份。
所以在她心裡,自己到底算什麼?
這份轉讓合同更像是在羞辱她。
這般想着,眼尾控制不住隐隐泛紅。
胸口跳動的那顆心髒,也悶悶的生疼。
“我……對不起。”
陸言卿啞然,面對謝思虞的質問,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指甲嵌入掌心,卻沒有心裡來的壓抑難受。
自知理虧,陸氏能有今天謝思虞功不可沒,她确實做不出卸磨殺驢的事:“你想讓我做什麼?”
忽然之間辦公室變得沉寂。
隻有後方書櫃上茶壺發出噗噗沸騰的聲響,是謝思虞煮的果茶到時間了,清新酸甜的柑橘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謝思虞咬了咬腮幫的軟肉,複雜的目光望着陸言卿,嗓音帶着某種隐忍:“做什麼?我要你從今天開始愛我。”
“嗯?”
陸言卿愕然瞪大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擡眸卻對上謝思虞濕潤猩紅的眼睛,頓時呼吸一窒。
好半晌才撐着桌面站起身,繞過辦公桌來到謝思虞跟前,緩緩彎腰俯身,将她困在辦公椅中——退無可退。
“謝總要的愛……”
陸言卿閉了閉眼,在謝思虞耳邊低語,“是舉案齊眉的名詞,還是抵死纏綿的動詞?”
等待結果這一刻,陸言卿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生怕錯過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