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西裝脫下來,我幫你塗抹紅花油。”
劉瑤辦事效率很高,她們剛回到車上,她便買了紅花油回來,并且還從奶茶店買了些冰塊。
陸言卿摘了右手上的婚戒擱在中央儲物盒裡,用絲巾纏裹裝有冰塊的飲品塑料杯,三層真絲緩沖了寒意,她托在掌心試了試溫度。
狹窄安靜的車廂裡,冰塊撞擊的聲響讓謝思虞心跳不穩,她脫西裝的手都有些抖,局促且慌亂:“讓劉瑤來就好。”
然而她欲躲的肩膀被一隻溫熱的掌心壓住,“别動。”
陸言卿好像沒注意到謝思虞的緊張,左手虛托着她側腰,将飲品杯貼上了那片淤青,“撞傷最初不能揉,冷敷可以減少腫脹,稍後我再幫你抹藥。”
冰塊觸碰到肌膚,酸脹感瞬間炸開,謝思虞抓緊了懷裡的羊絨西裝,額頭抵着車窗玻璃,長睫好似蝶翼輕顫。
陸言卿身上雪松尾調纏繞着白山茶,清淡泠冽的味道一個勁兒往她鼻子裡鑽,謝思虞閉上眼睛,數着那人呼吸的頻率,發現與自己心跳漸漸重合。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陸言卿确實有點心神不定,因為随着謝思虞低頭的動作,她後頸彎成一截瓷釉般的弧,烏黑柔順的發絲滑落至胸前,露出大片未設防的雪原。
突然覺得有點熱,呼吸也亂了,急忙垂下眼睑,默默在心裡倒數二十個數。
時間到,她将飲品杯拿開。
看着那塊青紫淤青,陸言卿歎氣,溫聲提醒:“可能有點疼。”
右手拿着棉簽蘸取玻璃瓶内的藥油,從淤血最嚴重的地方開始塗抹,棉簽打着旋暈染揉開。
盡管她手上動作已經極輕,卻還是感覺到謝思虞微微顫抖的身體,輕聲安撫的同時往她淤青處呼氣:“忍忍,很快就好。”
“好了嗎?”
時間又過去幾分鐘,謝思虞偏頭詢問陸言卿,藏在發絲下的耳朵隐隐發燙。
她們這樣‘親密’無間的接觸,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然胸口那顆砰砰歡跳的心髒又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嗯。”
陸言卿将棉簽扔進袋子裡,“把衣服穿上吧。”确定謝思虞披上衣服,才降下車窗玻璃讓外面的劉瑤上車。
等她們抵達江海瀾苑公寓樓下,時間已經接近10點。
陸言卿沒着急沒下車,因為靠着她肩膀的謝思虞好像睡着了,輕緩均勻的呼吸聲在耳畔響起。
從君悅酒店回來,全程不過30分鐘,謝思虞能睡着,或許是太累的緣故,又或許是長期睡眠不足?
是的。
她們同住一個屋檐下也快兩個禮拜了。
她發現謝思虞好像有失眠的毛病。
偶然幾次起夜,都見主卧的照明燈開着,一開始她以為是她忘記關燈,直到她聽到屋内傳來筆記本電腦敲擊鍵盤的聲響。
“陸總,需要叫醒謝總嗎?”
前排駕駛座的劉瑤壓低聲音開口。
陸言卿後背靠着座椅,身體往謝思虞那邊傾斜,似乎隻是為了讓對方枕着舒服些。
隻見她輕輕搖頭,路燈從右側車窗玻璃灑進車内,在她眼睑投下烏羽般的陰影:“通知下去,撤掉D市和H市Elis的兩家門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