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不像是柳清河會說出口的，但至少這一刻，柳菁菁原本空蕩蕩的心被填得滿滿當當。

“你不是說，你的姐姐是你見過最威風的女子嗎？”

“嗯。我姐姐就是最威風的。”柳清河點頭。

“那你就在下面乖乖看好了，看你姐姐怎麼耍威風的。”她忽然一笑，伸手摸了摸柳清河的腦袋，然後扭頭走向祭壇。柳清河愣了一下，像是也沒想到柳菁菁會對她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

走到祭壇邊，柳菁菁向柳穆盛行了一禮。四周驚疑不解的目光猶如一根根細針，緊緊貼着她的周身。

“她真成了一位修煉者了……”柳丹望着祭壇上的少女，心裡五味雜陳。

以前，他覺得自己和少女是同一種人。在這個以修真者為尊的世界裡，他們這樣的人隻能靠依偎強者，才能在這偌大的宅院裡找到一席之地。

就像他仰賴于同胞兄弟，柳菁菁依順于父親和夫婿一樣。

柳丹心裡着實看不起柳菁菁這個“沒用”的大小姐，又常覺得兩人是同病相憐……在過去的日子裡，他确實熱衷于給這個“天真無知”的少女送去一些微不足道的施舍。

或是時興漂亮的衣裙，又或是精緻繁複的首飾。

每當瞧見少女因為這些施舍面露欣喜時，他晦暗潰爛的内心都會得到一瞬難言的解脫。

“看啊，我還不是這院子裡最悲慘的一個。這裡還有一個連自己的可悲都看不清的傻女孩。”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感覺成了柳丹一劑穩心的良藥，也是他繼續在父兄強壓下竭力生存下去的支柱。

所以，那一日少女拿着寫滿靈藥的名錄前來的時候，柳丹暴怒了，甚至憤怒到撕去了這些年來“好哥哥”的僞裝，沖着少女說出了自己積攢多年的惡言。

他嘲諷，他鄙夷，他唾棄。

他想要少女忘掉不切實際的幻想，同自己一樣老老實實認命，繼續在這個家族裡做一條隻能活在夾縫裡的可憐蟲。

他瞧見少女惶恐不安的眼淚，小心翼翼地詢問他是不是自己哪裡做錯了。

那時，柳丹幾乎以為自己是成功了……

少女一步一步向祭壇的中央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就連呼吸和心跳都不由自主地跟随上她的步伐。

強光再現！

早有防備的柳菁菁擡起了兩條手臂，将氣聚于雙手之上。不同于投機取巧的柳成，她眼神銳利，看動作更像是要硬抗神龛外的這層結界。

這真的是老祖羽化前随手布下的結界嗎？

僅僅是生前殘留下的星點力量，都讓柳菁菁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強者的力量讓人心生畏懼。柳菁菁攥緊拳頭，好在她已有了直面強大的勇氣。

“天罡。”

“給我破！”

少女的冷聲一喝，讓人心裡一顫。

咔嚓——

她像一把青色的刀光，硬是用雙拳将結界轟開了一道裂縫，整個人筆直切了進去。沒有人想到她會以如此強勢的方法進入傳承之地，就好像是在告訴所有人，她柳菁菁才是柳家所有子弟裡最有資格之人！

全場死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