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
周一一邊逛，一邊小聲跟周末簡單講了一下之前的一些事。
兩人之間距離相較之前遠了點，周末發覺後，不着痕迹地又靠近了些。
他現在的狀态已經恢複得和平時一樣了，表面上完全看不出異常。
系統1404忍不住感慨，當了很久的老婆，突然變成了朋友，心态居然都沒崩，真的很強大了。
不愧是混那個區的哈。
“所以後來我就暫住你的隔壁，偶爾我們一起吃飯……聽着和現在的關系差不多呢。”
“嗯嗯，朋友嘛。不像現在這麼頻繁……有時你做飯，有時我請你出去吃。”
“後來呢？”
“後來？後來你說回去結算任務就走了。”
“走之前沒有和你再說些什麼嗎？”
“嗯……”周一認真回憶了下當時的情景，說，“你好像敲我門跟我說了再見？”
周末聽到這，忽然就笑了，像是卸下了什麼重擔。
周一擡頭看了一眼，見狀很快别開臉，一種微妙難言的感受爬上心頭。
周末沒有發現，他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并且很快想通了一件事。
自己隻是失憶，不是失智。
以他的習慣，任務結束是不會專程和别人交代自己後續要做什麼，再鄭重道别的。
而且，還特意選她的隔壁……這不是一句巧合就能解釋的，就像這次一樣。
另外，再見的意思，不就是再次相見嗎？
所以，其實自己本來就打算回來了。
回來找她。
不是以任務的名義。
此刻，他比任何時候都更想要恢複記憶，想知道他們後來相處的細節，想有理有據地否認朋友之說……
周末又一次走快速通道聯系公司，再次得到官方的“請認真完成任務”的答複之後，隻能暫時将這些想法抛開。
周一現在對他的身份定位還是朋友，但是似乎又有一些她自己也沒察覺到的信任和親近。
他們的時間還很長，那就按她的想法，順其自然好了。
系統看不得他這種跨大區也能遊刃有餘的樣子，它的電子音像黑闆擦反過來刮黑闆一樣令人牙酸。
“沒想到你在感情方面也是高手，經驗很豐富吧。”
周末對系統的酸言酸語不以為意，“雖然沒有經驗，但總歸還有作為人的本能。抱歉，你應該體會不到。”
這句話對系統的傷害也為0，它淡淡地回了一句：“那也不一定呢。”
周末心神一動，系統這句看似無意義的回複，卻讓他想起一個傳聞……
他不着痕迹地試探道：“剛才那家的下午茶，味道還不錯，可惜你們嘗不到。”
系統滿不在乎，“哦”了一聲之後果斷進入休眠。
周末突然停下腳步，若有所思。
周一往前走了幾步才注意到周末還停在原地，她幹脆也停下來研究旁邊貨架上的東西。
周末整理完思路，發現周一在那等他，立刻跟了上去。
周一将零食放回貨架上，和他繼續往前走。
“我以前聽過一個有意思的傳聞，上次回去之後有了一些猜測。”周末說，“剛剛和系統聊了幾句，應該有70%的把握是真的了。”
“和系統聊天？”周一的關注點有點奇怪，“那你們系統不商業化可惜了唉。”
“這……”周末難得卡了一下，猶豫道，“有的系統說話……挺難聽，應該不是很适合推廣。”
“每個系統性格不一樣嗎？那更适合了唉。你不知道我們這兒的人，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說話難聽算什麼？還有人喜歡被打，有人喜歡當牛馬呢，剛好千人千面嘛。”
額，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周一想到他們公司正在開發的AI，估計能聯系上下文流利對話就不錯了，雖然聽說老闆高薪請了個大佬，但……不是很有信心呢。
因為就連AI的命名都很随意。
之前公司内部征詢AI名稱，參與者寥寥無幾，結果老闆卻私聊她要求她也想一個。
受父母影響，她起名能力一向不行，從自己名字就能看出來了……她充滿怨氣地盯着老闆的名字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個【三百兩】。
糟糕的是，老闆好像不懂這個梗，絲毫不介意地将它報了上去，還附上了她的名字。
周一有點慌，試圖請老闆撤回。
然而一些同事看熱鬧不嫌事大，放着其它正經名字不選，非要投三百兩一票，導緻最後三百兩高票通過，老闆也非常随便地就拍闆定下了。
……
周末認真思考了幾秒，贊同道：“嗯，你說的有道理。”
“那……你剛剛說的傳聞是什麼？”
“嗯……等我确認了是真的再告訴你，和系統有關。”
“真的就是新聞了。”
“那就等是新聞了再和你說。”
“……太過分了吧。”
“是有點過分。不過……”周末笑道，“今天說了你也不記得，我保證，下周就告訴你，不管是新聞還是傳聞。”
“……”周末時的我也是我，下周那是下周的我……
周末說完便拐了個彎，走向冷飲區。
“走，我們去買芒果巧克力冰淇淋。”
周一這時才察覺到他們之間原本尴尬的氣氛被緩解了許多，便點點頭，“好哦。”
晚上回去，周一洗了把臉物理清醒了下，後知後覺地複盤了一下白天的誤會，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啊，還好搞錯的不是自己……
這兩天想和往常一樣相處肯定是不可能了，于是她借口吃了冰淇淋不太餓，沒去蹭晚飯。
周末也沒有戳破。
…………
第二天周日。
周一之前節目裡和初五有約，約在了今天下午。
早上她借着這個理由提前出門了，準備去附近公園閑逛發呆，順便欣賞退休老人們的才藝表演。
周末看着樓下周一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