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知道此事的是梁明惠,那日她帶着丫鬟出門買脂粉,恰好見到花如煙在雅桃軒門口招呼客人。
聽旁人議論,才知道這個雅桃軒就是她開的。梁明惠覺得震驚的同時,也有些得意,逢人就說花掌櫃是她弟媳。
陳昭德前幾天就與那群酒肉朋友聽過聞名京城的雅桃軒了,一直想去,可總預定不到時間。
聽梁明惠大包大攬地說:“那是自家弟媳,直接進去就是!”
陳昭德信以為真,當天就帶了弟兄們大搖大擺地要進去。
花如煙從未見過陳昭德,将幾人攔了下來。
陳昭德笑着說:“兄弟媳婦兒,我是你大姑姐的夫君陳昭德啊,我們沒見過面,你不認識我是正常的。早就聽說你開了這酒樓,一直約不上時間,今兒我帶哥兒幾個來你這酒樓坐坐。”
花如煙見陳昭德帶了十來個人,各個都似纨绔子弟,舉止輕浮,在梁家時也多次聽聞這個姐夫遊手好閑,交了一群酒肉朋友。
她想着,若是今日給他通融,讓他嘗到了好處,那今後必定要糾纏不清了。
想到這裡,花如煙淡淡地笑了,向他行了一禮,道:“原是梁姐姐的夫君,方才失禮了。不過咱們這兒有咱們的規矩,不是我不想讓你們進去,實在是裡邊人滿,沒有空餘位置給你們坐了。”
花如煙見陳昭德變了臉色,當即又道:“要不這樣子,我這就讓人瞧瞧哪天有空餘時間,可以讓你們來店裡。至于這價錢嘛,都好說,畢竟是熟人,就給你們按八折優惠,怎麼樣?”
陳昭德原以為今日可以在兄弟們面前耍耍威風,還能吃頓霸王餐,沒想到直接被人下了面子,臉上頓時青一塊,紫一塊的,氣得天靈蓋突突直跳。
“不必了!”陳昭德白了一眼花如煙,一甩衣袖氣沖沖地走了。
回到陳府,他直接找到梁明惠,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梁明惠一陣眩暈。
“夫君,你這是怎麼了,為何打我?”梁明惠用手握着火辣辣面龐,委屈地哭了。
“怎麼了?你今兒可讓我丢了好大的臉!”陳昭德咆哮着。
梁明惠不明所以,哭着問道:“我又怎麼了?夫君倒是說個清楚,莫平白無故将錯處安插在我頭上。”
陳昭德氣沖沖地說:“是不是你說你那弟媳開了雅桃軒,可以直接過去,不用預定的?我今兒跟弟兄們吹噓,直接将人帶過去,沒想到你那弟媳非但不讓進,還說要打八折!害我丢了好大一通人!”
梁明惠萬萬沒想到花如煙會攔着自己的姐夫不讓進,還要收錢?一時語塞,片刻後才滿懷歉意地道:“夫君,定是近來我那弟媳與弟弟鬧得不愉快才會如此,且讓我回娘家問問看。”
梁明惠随即就坐了馬車回了梁府。
梁府的下人們見到她臉上紅腫,還有殘留的巴掌印,便知道她又被陳昭德打了。隻是不知這次是回來要銀子,還是再給夫君張羅着納妾!
未嫁人的丫鬟們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自己被她瞧了去,也帶到陳府做了妾。
梁老太太瞧見自家閨女的眼裡紅了一圈,便知道又沒什麼好事。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陣子,這下不知怎的,又不安生了。
“母親!”梁明惠見到梁老太太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你這又是怎麼了?”梁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問道。
“明清和弟媳婦還沒和好嗎?”梁明惠哭着問。
“那女人是鐵了心不回府了,你弟弟也拿她沒轍!”梁老太太提到花如煙就一肚子火氣,原以為隻是鬧鬧脾氣,使使小性子,不曾想還動真格的了。
“她可害苦我了!”梁明惠又掩面痛哭。
“你把話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梁老太太急切地問道。
“她在城東開了酒樓,我原以為她會看在親戚的情分上對我們客氣些,就跟夫君說了可以直接過去。誰曾想她半分情面也不顧,讓夫君丢了好大的面子,回來就打了我,你瞧瞧我這連被打的,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梁明惠說着又哭了起來,将臉湊到梁老太太面前給她看。
梁老太太一聽,氣得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道了句:“豈有此理!”
沒想到這花如煙竟然公然欺負到大姑姐頭上了,今兒不給她點顔色瞧瞧還能行?!
梁老太太氣憤不過,當即就起身,拉住梁明惠的手說:“走,我帶你一起找她理論去!我倒要看看,她今日是不是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二人坐着馬車,很快就到了雅桃軒。
酒樓裡熱鬧非凡,酒樓外,花如煙正在招呼來來去去的客人。
見到梁老太太和梁明惠下了馬車朝她走來,花如煙便知道來者不善。
她上前福了一禮,道:“母親和姐姐怎麼來了?”
梁明惠沒有說話,梁老太太倒是耷拉着臉,冷聲道:“晌午了,我們逛得有些乏了,來你這兒坐坐,吃點東西,你不會不歡迎我們吧?”
“哪能啊!來着便是客,哪有不歡迎的道理。隻不過現在人多客滿,恐怕需等上些時候了。”花如煙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