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的？”以疑問回答問題，“工藤新一”看上去也不太确定，隻是笑容變得有些勉強：“至少我希望是的。”

這個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坐實那個情人的說辭，可不知怎的，赤井秀一硬生生從少年眼中讀出煽風點火般的惡趣味。

他的眼睛，似乎有些奇怪。

奇妙的想法剛剛升起，卻像是泡沫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赤井秀一隻當自己晃了下神，雖然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将話題放回了當下，說：“聰明不是他放過你的理由。”

“……”

“工藤新一”忽的沉默下來，歉疚地掃了眼宮野明美，說：“宮野小姐的任務，是我提議的。”

“什麼？”宮野明美一怔。

“你？”赤井秀一挑眉，心中似乎又信了半分。

可事關自己，宮野明美不得不打斷兩人的對話，說：“你提議的？工藤君，這是什麼意思？”

“刺殺議員的罪名安在宮野小姐頭上，即使你離開組織，也不怕宮野小姐會說出組織的存在。”少年心虛地垂下頭，聲音帶着幾分尴尬，“掌握着這個證據，也可以讓雪莉小姐日後，乖乖回到組織。”

“……”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宮野明美哪還有什麼不懂的？她錯愕地看着“工藤新一”，忍不住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隻是……自保罷了。”最後四個字少年說得格外艱難，最後難堪地躲開了宮野明美的目光。

“……”宮野明美頓時啞然。

雖然那是個敗類，可她何嘗不是為了自保而奪去了一條生命呢？

“在杜王町，”赤井秀一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将兩人的注意力拉回，他冷靜地詢問道，“你也做過類似的事？”

——用類似的事情，獲得了Gin的信任？

少年迅速搖了搖頭，說：“當然沒有！”

“那麼一開始，你是如何從他手下逃命的？”赤井秀一接着追問道。

“隻是我的一些小手段，說出來就不管用了。”少年對此卻避而不談，反而解釋說：“我覺得雪莉小姐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個從組織離開的機會，也是她脫離組織最好的時機，原本打算在宮野小姐的任務結束之後，想辦法和她見一面的，但沒想到還有令組織成員都忌憚的人在，所以便臨時改變了計劃，拜托宮野小姐，讓我能和你見一面，希望我們能達成合作。”

“合作？”赤井秀一挑眉。

“當然，合作。”少年誠懇地看着赤井秀一，眼神看上去卻格外危險：“這個計劃是宮野小姐的機會，也是我們的機會，我希望你能利用這個機會……殺了Gin。”

“……”

那一瞬間的殺氣連赤井秀一都覺得有些刺骨，可細看間又隻能看到一個被罪惡脅迫的少年，腦内已然将剛才的惡意又當做一次錯覺，并且強行将之忽略。

赤井秀一隻能當他是意外于這個計劃的不嚴謹性，說：“Gin可不會輕信于人，你這麼做不怕他懷疑你？”

少年隻露出一個慶幸的表情，說：“所以，聽到宮野小姐認識FBI的探員後，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這個表情真誠得不像是說謊，赤井秀一也找不到破綻，他無法說服自己某些異樣隻是多心，但似乎也沒有别的解釋，思量再三，赤井秀一還是點了點頭，說：“合作愉快。”

“當然。”少年又露出那意味深長的笑，說：“合作愉快。”

先後離開後，赤井秀一不自覺長出一口氣。

很奇怪。仔細回憶剛才的對話，雖然赤井秀一才是提問的那個，但他總覺得自己像是被少年牽着鼻子走一樣，違和感始終揮之不去，赤井秀一忍不住點支煙來重整一下思緒。

“唰。”

一聲輕響，似乎什麼東西随着煙盒掉了出去，赤井秀一撿起一看，才發現是自己整理線索時的草稿。

他怎麼會把這東西帶出來？

赤井秀一疑惑地打開，目光很快被着重寫下的兩個字吸引。

眼睛。

誰的眼睛？

那個名字呼之欲出。

他隻會在與安室透有關的事情上下意識地用上幾分重筆，這兩個字，應該是和安室透有關。

安室透的眼睛，有什麼問題嗎？

迷霧堵住了赤井秀一的回憶，他想，他應該好好确認一下，近期和安室透的見面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