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下來,隻有東方仗助是傷得最重的。
沒有其次。
瘋狂鑽石治療得外人卻治療不了本體的弊端在此徹底顯現,眼見其他人當天就能生龍活虎,而東方仗助卻隻能渾身打滿繃帶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心情就像是把漫畫家的乳白顔料當早晨的第一杯牛奶喝下去一樣一言難盡。
幸好和他經曆過這場大戰的其他三人,尤其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工藤新一”和“江戶川柯南”好好留在杜王町沒走,否則這種沒頭沒尾的感覺,大約隻有在他喝完顔料後的第二杯又是過期酸奶能與之媲美一下。
理所當然的回答從從東方仗助口中說出來以後,工藤新一一邊将手中的保溫盒放下,一邊奇怪地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安室先生對你們會留下也表示很震驚啊!”東方仗助振振有詞地說道。
“我隻是沒想到Gin會替人送飯……”安室透說着,視線在他和“工藤新一”身上來回晃動,最後無奈扶額:“看來我還是得先習慣一下你們靈魂互換的事實。”
靈魂互換,原本匪夷所思的事情在經曆過超能力大戰後也變得不是那麼難以想象,隻不過對熟悉他們的人來說還要适應一下那些截然相反的表現,至少安室透從來沒想過“Gin”拎着保溫飯盒這種魔鬼畫面。
“呵。”Gin譏諷地冷笑一聲,隐隐像是翻了個白眼。
自覺被挑釁到的安室透表情一凝,隐隐透出一個危險的笑容。
眼見氣氛有些不對,東方仗助打岔道:“所以你們二位來到杜王町,是為了向那人打聽靈魂互換一事?”
說是打聽,卻幾乎不曾見Gin和工藤新一向白蘭詢問。那少年在爆炸之中銷聲匿迹,隻不過看爆炸後留在别墅旁的那個巨大坑洞,幾乎将那一塊區域裡的東西都摧毀殆盡,很難判斷白蘭是已經逃走了還是死在火炎的爆炸中,但顯然,這條線索是斷了。
怪也就怪在這裡。
安室透說:“你真想找他幫忙?”
“哈……工藤新一說的話,我想你應該聽到了。”Gin雙手環胸,聲音毫無起伏地回答道。
這話的意思,就是在肯定工藤新一當時說的那番話,利用白蘭,鏟除異己。
當時東方仗助重傷瀕死,自然不知道這一茬,驟然聽到也不免為Gin的狠厲而心驚,若非工藤新一及時阻止了他的打算,隻怕他們幾個早就是、哦不對,已經是白蘭的手下敗将了。
偏偏這人無所謂地靠坐在椅子上,看不到絲毫愧意與悔改。
安室透當然相信縱使千夫所指,以Gin的性子也隻會反思計劃的失敗之處,而不是該不該實施,他根本不會有那些正常人該有的情緒,可不發洩出來,着實憋悶得慌,因此安室透還是毫不猶豫地送了枚白眼給他。
“借刀殺人,很常見的手段。”迎着屋内人指責的目光,Gin不慌不忙,将矛頭對準安室透:“你可比我會用多了,波本。”
論能力Gin不屬于安室透,但在組織裡,他負責清剿之類的工作,而安室透則負責情報,比起來還是他使用某些手段的時間更多。
安室透無法反駁,隻是皮笑肉不笑地扯動嘴角:“至少我因人而異。”
“這種手段并不會因為受害者身份不同而變得高尚起來。”Gin不緊不慢地反駁道。
“……”安室透一頓:“你找誰進修了口才?”
以前Gin的隻會拿子彈說話,現在居然能和他怼了個有來有回,這可不像是他的作風。
更重要的,他所謂的因人而異放在眼下的情況,無疑是在維護警方和偵探,Gin沒有警告也沒有懷疑,反而輕易和他劃分了界限,仿佛他們早該是兩個陣營的人。
Gin對他從不信任,就算真的發現了什麼,也不該如此平靜。
安室透目光閃爍,也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可Gin卻像是覺得這種無聊的對話應該到頭,他沒有接話,隻是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工藤新一,說:“你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