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之川前幾年演了一部電影,叫《驚蟄》,并且憑借這部電影獲得了年度男演員獎項,從此成為了年齡最小的影帝,那大家知道,這部作品的作者是誰嗎?”
好巧不巧,楊樂微松了口氣,他前幾天閑的無聊,大半夜正好把這部電影看了,又掃了眼和原著有關的内容,以及熟悉了一下自己之前的發言。
索性沒有押錯題,最後的結果還不錯。
楊樂微看向齊之川的方向。
隻不過不知道這個人...是故意的,還是碰巧而已。
然而眼神還沒有停留在他身上多久,觀衆席上的人就像是感覺到了視線,似是打量,在他身上轉着目光。
楊樂微移開視線,聽到主持人介紹自己,微笑着點了點頭。
“大家好,我是十字,請多多指教。”
十字?!
“十字太太!”
“什麼?!居然是十字老師?不是不是不是...”
“不會吧,不會真是十字?我的天啊,我昨天晚上還罵過他來着!”
....
可以說,鵝廠這檔綜藝,來的當紅嘉賓從來不占少數,但是像楊樂微引起的這種軒然大波,确實還真是少數。
大家是知道楊樂微本身是一個作家的,不過萬萬沒想到的是,“十字”這個号,居然也是他的馬甲之一。
實際上,十字這個名字,火的比郭栖遲還要早一些,早在八年前,就因為一篇小說而火遍全網。
那個時候,全靠口口相傳,沒有什麼宣傳的年代,十字太太的一本《清淤》,以最文藝的文名,和幾乎看不出什麼梗的簡介,從第一章就從同期中殺了出來。
那個沒有任何cp的文,卻成了當年紅極一時的“巨著”。
那篇小說并不長,幾十萬字匆匆收尾,卻讓大家看到了一個在淤泥中掙紮而起的少年,對世界的彷徨和呐喊。
那時候還沒有後來社會壓力這麼大,所以大家真的很喜歡這種類似于現代升級流的成長的蛻變。
不過放在幾年之後的現在來說,已經很少有人再去隻是因為這篇文,而去了解成長了。
但是時代歸時代,十字是十字,哪怕已經很少有人再重溫《清淤》,但是十字太太後來的作品,依舊無時無刻張揚着自己的文采。
那時候,對于十字的崇拜,已經不僅僅限于小說圈,很多他寫的相關文章,甚至有被截取做過高中的閱讀理解題。
但是即便已經火到了這個地步,十字的個人信息依舊保護的非常好。
他就像是一縷清風,在文壇劃過,留下了一些讓人難以忘懷的執着,又匆匆消失。
不用說私人信息了,就是路過他的小說賬号,不更新的時候,也幾乎不會看到他。
沒有任何可以聯系到的私人賬号,所以後來粉絲們建了個貼吧的時候,甚至艾特不到他的微博賬号。
寫出那樣精彩而又疼痛文字的人,經常被猜測現在已經四十多歲了,或者閱曆再少一點,也應該有三十多歲。
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如今這個站在他們面前,昨天剛沖上文娛榜前三的綜藝新人,甚至是被造謠成影帝绯聞對象的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竟然就是他們這多少年的意難平。
三年前,因為一場網絡暴力,十字宣布正式封筆,退出文壇,并把自己這麼多年寫書賺取積蓄的百分之八十五,都捐給了貧困山區。
這些是網絡報道上白紙黑字的寫着的,發出來的一夜之間,便登上了實時榜單的第一名。
網絡暴力害死的人從來都不是少數,而十字這種好像要把自己燃燒盡來報答大家善意的行為,讓好多人都害怕他真的會有個三長兩短。
“我記得當年那場宣發之後,還有一些人覺得十字既然能寫出《清淤》這樣的作品,就萬萬不可能選擇用自殺的方式解決自己的生命,但是大家應該都沒有想到,十字本人竟然以重生的方式,來到了現在這個舞台。”
“好了,過往已成終章,讓我們歡迎楊樂微,歡迎編劇驚蟄。”
也許是這具身體以往的肌肉記憶,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楊樂微的眼眶竟然有些發酸,他舉起麥克風:“謝謝大家,我是...楊樂微。”
這一瞬間,他好像擡起頭,忽然看見了那個走過了所有風霜的二十七歲的自己。
十六歲的時候,他沒有地方可去,他尋尋覓覓把自己用面具包裹起來。
十七歲的時候,他熟悉的掌握了人際交往的方式,同周遭的人虛與委蛇,卻很少真正真誠的對待什麼人。
他以為那天,就死在楊正的刀下,也算是懲罰了那個惡人,哪怕自己死了,至少他進了監獄,蔣文玲和楊向龍也就安全了。
少了他這樣一個拖油瓶,家裡也會過的輕松很多,沒有了高昂的醫藥費,就沒有了那些還不上的負債。
他是抱着這樣的想法閉上眼睛的。
即使這樣,他也從來沒想過,從十九歲的那年開始,他就漸漸成為了十七歲的時候,想象不到的樣子。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同原生家庭,尤其是自己和解的過程。
他追着自由,追着解脫走了好遠好遠。
終于抵達了彼岸。
綜藝進展的很快,和孩子們一起做做遊戲,又調侃了幾個環節,四個多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