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二十七歲,高材生,影帝,成功人士...
這些都隻是标簽,可是标簽能代表一個人,卻不能代表這個人是什麼樣的人。
齊之川成熟,少年老成,年紀輕輕便斬獲了娛樂圈的所有獎項,可謂是實力衆人有所共睹,可是有些事情上,常常沖動且帶着些自以為是。
就像是他自以為可以留住楊樂微,自以為如果他邁出每一步,就能留住這個,巴黎來之不易的陽光。
可是實際上,他卻攔不住不遠處機車上疾馳的人,他沒能及時趕到,代他喝掉的那杯烈性酒,就這樣随着時間的消弭陳釀着,讓他陷入其中,卻也掙紮不出。
有人說他糊塗,有人說他醉了,每個人都想看到他本來的樣子,都以為看到的是他最真實的人設,實際上,在無助的慶功宴上,手指點進微博,發現有一個全新的賬号推送。
他甚至不需要點開,光是看着那張他親自選擇的寫真,腦子裡就浮現出了那個人的各種樣子和神态。
他鬼使神差的,就點了個關注,就像往前的十幾年一樣,一直在背後,以偷窺者的角度,扮演着最完美的戀人。
“恭喜之川把某馳的代言談下來了,人家品牌方聯系你這麼多次,穿在身上果然不負衆望,來來來,喝一杯,慶祝一下。”
一旁牽線搭橋的老總賺了一筆大的,正喝的上頭,敬了齊之川不知道多少杯。
話說今晚的興緻确實高,畢竟這個後輩他們平時耳濡目染的,應酬上幾乎是滴酒不沾,或者說隻是糊弄兩下,就能把五六位數的酒倒了,油鹽不進。
齊之川進圈的時候,有段時間被人稱為資源咖,就是因為不論年紀和閱曆,讓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這孩子真的能做到一言不合就撂臉色,再加上本身長得就冷冰冰,所以經常不小心得罪了好多資本老闆。
能走到今天這步,還多虧了他的後台足夠踏實,再加上本人不作妖,能力強。
這圈子裡,要想混的風生水起,要麼沉澱個幾年幾十年,要麼本身就有足夠的家底,要麼出賣色相節節高升。
無外乎,齊之川是幸運的那個。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喝酒,可是今晚卻忽然來者不拒了起來。
趙昭身為經紀人,平時給他扛下了不少應酬,但好在小姑娘酒量好,人豪爽,又有齊之川撐腰,所以不會出什麼事兒。
可今天晚上,她酒杯剛舉起來,就被齊之川順走,當着衆人的面喝了起來。
他們沒見過他喝酒。
趙昭卻見過。
她從香港回來之後,進了公司之後,更加感謝楊樂微的出現,兩個人因為同路,所以關系越來越好了些,漸漸地,她便成為了三個人中不可缺少的那個掩護。
齊之川不喝酒,喝醉了也幾乎不會讓人看出來。
從前陪楊樂微和齊之川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她一直以為,齊老師是那種千杯不倒的小說人設。
等到楊樂微出了事兒,要遠離齊之川之後,她才見到這個人真正醉酒的樣子。
平時不愛說話的人,總是有滿腔的話憋在心裡,一向澄澈的眼睛,雖然被睫毛遮着,這時倏忽擡起,竟然有些暈乎乎的,像是蒙了一層霧,又像是被滿腹心事淹沒。
他不算是雷厲風行的人,趙昭認識他之後常常想,如果不是因為進入了演藝圈,齊之川可能就是那種現代社會很少見到的文藝青年。
午後端着杯咖啡,坐在自家田園的别墅外,曬着太陽,翻開一本泛黃書頁的書,書上也許有法語也許是意大利語,中世紀的碟片緩緩響起,他好像就能打發一下午的時間。
所以齊之川的語速不快,甚至有些偏慢。
并不是為了立什麼威嚴去少說話,而是他本身就不是個擅長用嘴巴講心事的人。
可是他面對楊樂微,或者說在圈子裡面對各種話術都能接的了如指掌的事兒的時候,常常讓人當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總,我們還有事兒,他不喝了。”
趙昭憂心忡忡看了眼齊之川,踩着高跟鞋,走過去将張總攬在齊之川身上的手拿下來。
這桌的人都是老合作對象了,張總聽了,也沒有刻意刁難人,隻是抱怨了兩句掃興,便也笑眯眯地擺擺手放他們走了。
齊之川迷蒙的眼睛看向趙昭,聚焦了好一會兒,才像是認清眼前的人,放心的起身和她一起走。
趙昭拿起東西走到門外,三下五除二便把腳上踩着的高跟鞋卸了下來。
這東西,真就是職場才必備,不然平時她真想踩着雙拖鞋就去談應酬。
齊之川坐在車上,今年算是暖冬,聽曆青倫說,大連的風都小了,不久前陪郭栖遲回老家的時候,黑龍江零下二十度的天下,竟然穿個秋褲也不覺得冷。
南城更不用說,隻是晃了幾招,便像是跨越了個冬天,回到了春秋的溫度。
“船哥,你今天怎麼回事兒?不是一直都不喝酒嗎?我要不攔着你,都怕你都接了。”
後視鏡反射的齊之川勾了勾嘴角,也不知道這漫不經心的神态,把人的唠叨聽進去了幾分。
“挺開心的,喝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