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冷嗎？”

“hello橙子你在聽嗎？”

“你幹嘛呢橙子？How are you？fine？ ”

“……上官鶴！”阮知橙壓着哭腔，惱羞成怒，“你幹什麼！”

上官鶴：“？”

上官鶴：“我冷啊！我剛剛帶尤然爬梯子可是出來一身汗！别忘了這兒海拔三千多哥們！”

終于緩過一口氣的尤然搶過手機，“别理他……呼，阮知橙，我來陪你玩了。”

阮知橙隔着手機很小聲地擤鼻涕，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大喇叭聲從民宿大門外傳來。

“幹什麼呢阮知橙！快回去睡覺！”

方主任一手拿喇叭，一手擰着電動車把手，他順着阮知橙的角度看去，眯起眼睛，眼尖發現不遠處三層小高樓屋頂上的兩人，瞬間炸了。

“那是哪個班的！！！在屋頂上幹什麼！！快滾下來！”

一邊說着，他不忘兩腿蹬地擰轉把手向屋頂方向飛去。等方主任的小電驢閃着紅光殺到樓下時，兩道身影已消失在屋脊。

阮知橙攥着發燙的手機，一聲不吭。

半晌，他笑了。

***

尤然真的來了，昨晚不是一場夢。

第二天一大早，阮知橙混在人群中确認了這個消息，并且是和奇臨一中全體高三同學以及老師确認的。

“……方主任，我們家學神出場費很貴的，”上官鶴無辜地站在廣場台上，他旁邊還站着一臉冷漠的尤然，“您要不……”

“上官鶴！”方主任唾沫星子飛濺，“你别以為你出了學校我不敢治你了！”

“哥們，你别說了，”穿着熒光綠沖鋒衣的劉石唯唯諾諾拉着上官鶴的衣服，“我還不想死在旅遊的第一天。”

“誰叫你跑不快！”上官鶴翻了個白眼。

喬樸一臉不服輸道：“屁！那可是小電驢！再說咱四個兩驅的怎麼能跑過兩輪的！”

台上四人組即使活絡，也遮不住他們昨晚的狼狽迹象——上官鶴的破洞牛仔褲挂着草枝，劉石的沖鋒衣熒光到能當路标，喬樸摸着自己腫老高的腦門尤然壓低的帽檐掩不住眼下青黑。

阮知橙哭笑不得，他在想待會要怎麼安慰尤然了。

“奇恥大辱！！”方主任恨鐵不成鋼，“你們兩個大半夜偷跑出去幹嘛！還有你，上官鶴……”

話說一半，随着低下同學愈發猖狂的笑聲，方主任轉向尤然，面上表情柔情似水，“咳，同學們，歡迎尤然同學來參加咱們本次的研學活動！”

“哇——”

潘巧巧不知道什麼時候混到了黃元和阮知橙身邊，她搗了一拳阮知橙，“尤然怎麼突然回來了呀？是看我們這些老朋友，還是要吃橙子呀？哎呦！”

“巧巧姐！”阮知橙面紅耳赤，“不要再說了！”

“哦天呐，”潘巧巧故意攤開手，“散了散了，阮知橙要和尤然過二人世界。”

附近同學噓聲四起，不知道為什麼，遠處班級也開始噓聲，此起彼伏。

阮知橙一動不動注視地面，希望突然裂開一條縫把自己和台上的尤然吞進去。

好在混亂的場面不是很久，等方主任訓完話，浩浩蕩蕩的人群就開始上山了。

尤然自然而然站在了阮知橙身邊，兩人上車找了座位，阮知橙聞着熟悉的薄荷信息素，許久沒動靜的腺體有些發熱。

“有沒有想我？”

尤然背着書包，那雙靈動的黑黝黝眸子緊緊盯着阮知橙不放；他勾起阮知橙的手，想要和人十指相扣。

“我們不是在天天聯系嗎，”阮知橙一邊反問一邊幫人扣上安全帶，“不過我确實很想你。”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氣音，尤然也不知怎麼就能聽清，他毫不掩飾兩人的關系，暧昧地靠在阮知橙肩膀，連夜趕來的疲憊一瞬間淹沒了他。

那人的風油精信息素還是很辣，但人卻是實打實的溫柔體貼。

“你睡吧。”

溫熱的手撫上尤然肩頭，尤然深吸一口氣，“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來嗎？”

“你為什麼要來？”

阮知橙順着他問道。

尤然低笑一聲，故意湊近阮知橙的脖頸，“來驗收我的标記還在不在。”

……

山道拐彎處，滾落的草團撞上車窗，如同某人的心。